卧榻两年时光,早己不是秘密。所以刚才在前厅理应寿星翁坐阵的主位,却由大夫人出面,来宾也表示极为理解。本以为缠绵病榻两年的林陌承,想来是不能在席间露面了,此时却见林陌承乘肩辇而来,自然颇感惊异。
“父亲来了。父亲。”林芝兰等人见肩辇前来,也高兴的迎了上去,素纤随在身后刚走了两步,见与肩辇同行而来的大夫人看向自己时那警惕的脸色,素纤不禁好笑,只得放慢脚步,故意落下一段距离来。
肩辇稳稳落下,众人纷纷起身端酒恭祝林陌承大寿之喜,自然又是好一阵吉祥喜气的言语。林陌承看来心情不错,虽然身不能动,却用双手吃力的抱拳,连连向众人点头还礼。本想开口说上几句,奈何刚一张口,冷风灌袭反而惹来好一阵咳嗽。
大夫人极体贴的顺着胸口抚了抚,起身对众宾客言道,“今日我家老爷大寿,感念诸位贵人前来恭贺,只因身子抱恙,照顾不周,还望大家见谅才是。”
宾客里一片附合之声,林芝兰等姐妹上前,对林陌承恭敬叩拜而下,林陌承看着女儿们一个个出落的如花般娇艳,脸上满是颀慰之色。
“启禀老爷,远在京城的大少爷,昨日特意命人送来一对金桃,恭贺老爷大寿。”旁边一名小厮,得大夫人眼神授意,故声扬声对林陌承回话,同时呈上硕大的金桃,强光下金光闪闪尽显侈华。
“林大少爷真是有心,身在千里之外,也不忘林老爷生辰,虽不能出席却也堪称孝思不匮。”宾客中有人高声赞扬,使得大夫人脸上笑意更浓了。
林芝兰叩拜完毕,起身得体的对林大人恭敬言道,“父亲,今逢辰诞之喜,女儿愿抚琴一曲为父亲贺寿,不如让二妹伴舞助兴如何?”
素纤微愣,余光暗扫林芝兰,见其虽笑魇如花,但唇角微抿泛出一抹狡笑,显然是不怀好意而为。
府里谁人不知,这些年来,林芝兰在大夫人专程请的琴师的教习下,琴技极为精湛。至于素纤自从其母逝世,林父卧病以后,便搬离正院,哪里有机会习琴学舞,林芝兰如此安排岂不是故意让素纤出丑。
素纤上前数步,在距离林芝兰不远处的地方站定,一缕淡淡的兰香袭入鼻间,素纤有些意外的打量着跟前的林芝兰,脸上露出恍然之色,“即然大姐有此雅性,素纤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要能让父亲高兴便好。”
大夫人朗声一笑,对早己酒过三偱的宾客言道,“厅外地界开阔,为妇己命人备下茶水果点,请大家移足厅外小坐品茗。”
众人移步出厅,厅外一处地界儿位于紫藤蔓条下方很是荫凉,大夫人早己命人在藤条下摆放了桌凳茶点供闲歇之用。众人入座,下人们也将林芝兰的古琴抬来安放妥当。
林芝兰尾指兰翘,纤指轻拨琴弦,流畅轻悦的琴音倾泄而出,对于舞蹈,素纤倒并不担心,当年娘亲擅舞,只是嫁入林府后,因奴婢的身份被人轻怠,所以行事极为低调,旁人自然不知擅舞之艺。但独处院中时,娘亲却时常弄舞自如,倒是极为自在。这些年来,素纤耳渲目染也习得三分。
此时闻得乐曲响起,素纤略作蕴酿,双臂轻舒随着乐曲翩翩舞动,五光十色的锦衣随舞飞扬,阳光照耀下更显的璀璨妖娆。琴声越弹越快,素纤的舞姿越发纷急,虽然快速倒也并无凌乱之感。犹如阳光下,一只彩蝶急旋飞舞,更引得众人掌声如雷。
林芝兰十指翻飞,时而瞄向素纤的眸子里,越发恨意盎然。本以为让她起舞定会出丑,不想反而让好抢尽了风头,更令她费解的是,原本应当出现的意外,怎得还不见动静?
正在此时,宾客中传来阵阵惊呼,“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林芝兰闻言打心里笑开了花,暗思道:成了!
随即抬头望去,却见众人惊骇的目光均向自己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