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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山城,天守阁内,上杉谦信看完越中河田成亲的来信,不禁微微蹙眉,将书信递给他的几个家臣。
片刻之后,斋藤朝信、直江景纲、中条藤资等人看完书信,一个个望着上杉谦信欲言又止,有所顾忌,不敢表态。他们都知道,自家的主公重信,以忠义为信条,绝不会轻易撕毁协议的。
“主公,富山城的那黄毛小子实在是太猖狂了,手下建议立即发兵越中,给他重创,让他老实老实。”
上杉家头号猛将,有‘鬼小岛’之称的小岛贞兴,向前粗气冲冲的道。
上杉谦信听了小岛贞兴的话,没有说话,却转头望向斋藤朝信、直江景纲、中条藤资等家臣,问道:
“你们以为如何?”
斋藤朝信、直江景纲、中条藤资等人面面相觑,沉吟不止。斋藤朝信迟疑了一下,最终向前道:
“主公,手下以为,我上杉家绝不能让本愿寺得到能登,否则,两年之后,本愿寺将会是我上杉家继武田家、北条家之后的又一大敌。”
上杉谦信听了斋藤朝信的话,望向直江景纲、中条藤资等家臣,道:
“你们也是如此认为?”
直江景纲、中条藤资等家臣见斋藤朝信提出意见,不禁纷纷向前道:
“手下以为朝信大人所言甚是,我上杉家拿捏本愿寺的机会,只此一次了,一旦错过,将来可能追悔莫及。”
“朝信大人所言甚是,手下附议。”
“朝信大人所言甚是,手下附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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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很好!”
上杉谦信听了一众家臣的话,却出人意料的道:
“既然如此,你们这么看重那个小子,为何不拭目以待,看他与近畿的那个男人交锋如何?”
斋藤朝信、直江景纲、中条藤资等人听了上杉谦信的话,不禁面面相觑,不知道上杉谦信此言何意?他是在责怪他们过于看重那个小子,还是不打算出兵越中?
上杉谦信将一众家臣的表情一一收入眼底,转身望着天守阁外,自言自语道:
“据小田原传来最新消息,北条氏康已经病重,弥留在即,就要大去。北条家明年是否依然为我上杉家的盟友,这还是两说。”
“什么?”
斋藤朝信、直江景纲、中条藤资等人听了上杉谦信的话,纷纷动容,他们没想到小田原传来的消息,居然如此恶劣。
“不可能,越相同盟不是北条家向我上杉家提出的吗,他们为何要抛弃?”
“北条家要抛弃越相同盟,难道他们不想再对付武田信玄了?”
“这一定是武田信玄的反间计,他想要离间我上杉家与北条家!”
“北条氏政以孝顺为名,他父亲北条氏康还没撒手,他不可能背弃他父亲提出的越相同盟吧?”
…………。
上杉谦信看着斋藤朝信、直江景纲、中条藤资等家臣,摇摇头道:
“北条氏政不会忤逆他父亲的意志,可是,提出抛弃越相同盟的正是他的父亲北条氏康。”
“什么?”
斋藤朝信、直江景纲、中条藤资等人听到,提出抛弃越相同盟的竟然是北条氏康,顿时哑口无言。北条氏康可谓是北条家的象征,正如上杉谦信在上杉家一般,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他虽然已经隐退,但他的话,比之北条家的家督北条氏政,更能代表北条家。他提出要抛弃越相同盟,那十有八九,北条家会抛弃越相同盟。
“你们说说,我上杉家现在是否还要撕毁停战协议,进军越中?”
上杉谦信话题再度一转,问下方的斋藤朝信、直江景纲、中条藤资等家臣。
斋藤朝信、直江景纲、中条藤资等人听到上杉谦信的问话,窃窃私语,左右商讨,一时之间,却拿不定主意。北条家一旦抛弃越相同盟,必然会重新与武田家结盟,那时候他上杉家在南方的压力将会陡然大增,倘若他们此时进军越中,上杉家不但会背上毁约的骂名,更要与本愿寺长期作战。四面皆敌,即便强大如他上杉家,也可能会吃不消。
“主公,手下以为进军越中则不必,但我上杉家可以提出要求,与本愿寺重新签订停战协议。手下听说,本愿寺在富山城—金泽—圣城至京都、石山、界港一线开通了佛路,本愿寺的僧人通过佛路进行个人修行,同时也在修行途中行商贩运,赚取了大量的军费,我上杉家为本愿寺在越中的和平作出了巨大贡献,他本愿寺应当对我上杉家有所意思吧?”
直江景纲向前,呵呵一笑,不无狡诈道。
上杉谦信深瞥了直江景纲一眼,哈哈大笑道:
“景纲啊景纲,你这可是要败坏我上杉家的名声啊。敲诈本愿寺,这断然不可,我可不想越后的一向宗门徒一揆。不过……。。”
说着上杉谦信笑脸一收,目光深邃道:
“不过,本愿寺既然可以开通商路,为何我越中不能与它互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