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满天，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
孩子们都回到了屋里，就算破屋遮不尽风雪，总还有大人们的温暖臂弯。
两个女子都躲进车厢里，那马儿颇有灵性，安然在雪里走着。
云凡本想回去北城买那些衣物，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腰间，旋即笑了。
马车一直行到最西边城墙脚下，不过拐过去一些就能上了大道。
此处已远离了人烟，只有白茫茫一片雪野。
云凡忽然甩了下缰绳，略略拉近了与前面马车的距离。
马车里两个女子相依而坐，红衣女子忽然道：“后面那个人好像正在追上来。”
白衣女子笑笑：“寰儿，你不要这么紧张，这里可是天安城。”
红衣女子道：“天安城又如何，他曾经还不是……”她嘟囔着，没有说下去。
白衣女子秀眉皱起，忽然按着寰儿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说：“这世上有时你不过被人用针刺了一下，那些流言蜚语却要像剑一样插进那一点点伤口。多么坏的人都可能有改过的一天，但如果你伤害着别人还以为自己做了好事，就会永远错下去。”
寰儿一愣：“小姐，他……”
白衣女子道：“他曾经的确冒犯过我，但事实远不像流言传说的那样，或许在那件事里，他一样是受害者。而且，我觉得他变了……”
马车里陷入沉默之中，外面拉车的马儿忽然一声轻嘶。
城墙上有黑影缓缓移动，像雪原上蛰伏的野兽。忽然有大块的积雪落下来，重重砸在地上，像擂起了战鼓，他们动了。
“忍不住了吗。”云凡轻笑。
他早就发现了那些人，约有七八个，从离开民居的时候他们就一直跟着。
云凡起先以为是些见财起意的穷人，现在否定了这想法，穷人绝不会有这样的本领，有这样本领的人更不会当穷人。
能跃上那几丈高的城墙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一种奇特的能量波动。
云凡停住了马车，吩咐石头在里面等着，然后他踏上雪地，往前面走去。
一声惊呼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默。
“不好，有人来了。”寰儿微微偏头，竖着耳朵去听。
“是他吗？”
“不只是他！”
耳畔只有呼啸风声，寰儿忽然冲出车厢，提剑而立。
她仰头往上看，满天飞雪里忽然有一大片白色，圆圆的一个雪球，有房屋一般大小。
那雪球直朝着马车砸来，在她呆滞的目光里慢慢变大，铺天盖地。
云凡也有些傻了，并没有察觉那些人何时弄出了这么个东西。
灵力灌入双腿，疾风步法运起，双腿弯曲，猛的在地上一弹。
云凡伸开双臂，像一只巨鸟冲天而去，灵力疯狂涌涨，瞬间在体外形成一道防御层。
轰。
一声巨响险些震破了耳膜，灵力虽然护住了躯体，却卸不去那巨大的冲击之力。
一片白雾爆裂开来，大块的雪团四散落在地上，有些冲向后面马车，被寰儿以长剑挑开。
云凡像一只跳墙的母鸡，挥动着手臂从半空跌落，在坠地的一瞬，单手在地上一弹，挺身而起。
一群黑影在白茫茫雪地里出现，一共八个人，俱都是一身黑衣，连面孔都用一块黑巾遮住。
云凡摇头：这大雪天里穿一身黑衣，如此显眼夺目，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要隐藏行迹，还是一种赤裸裸的蔑视。
八人慢慢走过来，手中握着一样的短刀，约有一尺多长，样式颇为奇特。
云凡默默看着，这几人一边走着调整了一下队形，呈散形围了过来。他们目光冷厉，手中短刀紧紧捏着，一直提在半空，是最好的出手位置。
看来这些人的意图很明显，云凡心知这一战躲不过去，正要先出手探探他们的虚实。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漱漱声响，在城墙根那条道路北边闪出一队人来。
这一队人整整十个，也是一样的黑衣打扮，脸上遮了面纱。
“他们到底有多少人？”云凡心里略略一惊，如今他对自己的修为也有些摸不清，不晓得究竟有如何威力，况且这里是凡俗界。
听宗里人说过，先天境界的修士在凡俗界中实力将大大受损，甚至难敌凡灵境中同境界的普通人。
云凡微微偏头，似乎可以看到马车里白衣女子脸上的惊恐，目光忽然一寒。
一阵低低的声音隐藏在风声里，云凡念起魔法咒语。对方人太多，他必须发动大范围攻击之术，先声夺人，或许能震慑一下他们。
风忽然转了向，在云凡身前扭曲成一片，地上的雪被吸扯进去，一道白色飓风瞬间形成。
提着短刀的黑衣人中有声音道：“好快的施法速度，这人是魔法师，实力只怕不一般。”
那人声音有些模糊，依稀带着种奇怪的腔调。
他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