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种了解生命的方式能舒服一些呢？”白池对着眼前斑驳的影像喃喃自语，哪怕一心欲死，他的懦弱还是一如过往。
接下了的画面，无比熟悉。
白池饱餐了一顿，走进一家最近的网吧。坐在包厢里，他默默打开游戏。
在人生的尽头，唯一让他有一丝兴趣的竟然还是曾经迷恋的游戏。白池并不觉得可悲，这个世界于他早已和虚拟无异，或者他于这个世界本就可有可无。
时间失去了意义，白池静静等候生命一丝丝流逝。
不知多了多久，当他意识有些模糊之时，大神忽然出现。
轰。
整个世界忽然一颤，意识被震退出去，记忆被生生阻断。
云凡愣愣看着，看着白池与大神交谈，却听不到声音。他想要凑过去，总被无形的力量阻拦。
忽然，他眼前一阵黑暗，睁开眼睛之时，自己坐到了那宽大的椅子里，大神脸上高深莫测的笑意清晰无比。
这一刻，白池变成了云凡。他还在茫然，脑海里忽然一疼。
睁眼，白池又坐在那里，云凡愣愣看着，却再也看不清他的样子。
那人好像一下子不是白池了，也不是云凡。那人幽幽的目光望过来，忽然哈哈大笑，好猖狂的样子。
画面忽然扭曲起来，云凡的意识也被吸扯进去。一会是自己，一会是白池，一会又变成那个陌生的影子。
许多个声音出现在脑海里，嗡嗡作响。
“我怎么会死？”
“这儿到底是哪里……”
“这个是神仙吗？”
“你是谁？”
“啊……”
云凡的意识发出一声嘶吼，努力挣脱，愈发不能自已。
……
一切忽然平静下来，时光却回到了那个黄昏。
一个个画面不断变幻，两个女子的倩影交替闪现。
“白池，妈妈要走了，以后你一个人，要好好的，好好的……”
“白池，我在机场，你来。”
“白池，你带我走吧。”
“白池，我不喜欢你了，我真的不喜欢现在这个样子的你。”
“白池，再见了，抑或再也不见！”
……
“走了，都走了，走吧。”云凡大声叫喊，状似疯狂。
他抱着头，缩在角落里，又变成了当年小小的白池。
“我为什么还活着？”
“我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轰。
整个世界颤动起来，意识慢慢微弱起来，随时都要散在虚无里。
无始峰。
演武场。
人群发出一阵呐喊，下面人群里许多冰凰峰的修士击掌相庆，满脸欢喜。
姬薇拖延了足够的时间，可惜依旧无法阻止元瑾。
元瑾轻轻一掌挥出，幽光闪过郭小天的面颊，他目光一滞，手中指诀无力松开。
真灵长剑一阵摇颤，郭小海、郭小靖拼尽全力也无法阻止它的溃散。
五行灵剑并未成形，消散之时再没有对战朱雀峰时的惊人威势，几乎悄无声息。
元瑾盈盈一笑，徐徐提起长剑，回身刺向姬薇。
孙子卫领着几个师弟加入另一方战团，端木翔、王瑞立刻被牢牢围住，不多时，双双被逼下了演武台。
元瑾忽然长剑一收，徐徐后退，默默看过来。
姬薇将青玉笛挂于腰际，轻轻一声叹息。
一切归于宁静，冰凰峰修士一起看向高台之上。
演武场上又是一阵鼓噪，众人等着主事长老宣布比赛结果。此时青鸟峰一边连队长端木翔都被击败，余下的姬薇已收回兵器意即认输，比赛已然结束。
高台上朱烈、玄天两位长老相视一笑，却无人起身说话，只徐徐看向演武台上。
此刻众人才发现，演武台上青鸟峰这边还有一个少年修士盘膝坐地。
是了。比斗会的规矩，只有队长才能认输，此时端木翔人在台下，姬薇等同退出，但是青鸟峰尚有一人未败。
众人明白过来，也只是默默一笑。
元瑾看看姬薇，转头看一眼盘坐的云凡，慢慢走过去。
云凡的身体全无反应，游离出去的神识愈发衰弱，似乎下一瞬就要湮灭。
忽然，笼罩在他身体外面的无形灵力球猛地坍缩，隐有破裂之势。
演武台上，一股动荡的灵力溢散出来。
“嗯？”朱烈、玄天两长老面色一凝。
姬薇目光一转，看见云凡脸色铁青，显出狰狞之色，身躯僵直，微微颤栗。
“云凡，云师弟，你怎么了？”姬薇的声音充满了关切与担忧。
云凡任由意识陷入迷乱之中，任它慢慢消散。
忽然，恍惚之中隐隐传来一个声音：
“云凡，云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