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惜穿好浴袍从浴室里出来,房间里已经摆上了一个中式的小桌几,上面已经摆放了热腾腾的食物。
身体里积累的饥饿一下子全数涌了上来,她突然觉得很饿。
“容大爷,要一起吗?”
沈惜惜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容真就坐在她的对面的沙发上,手持半杯加了冰块的威士忌,意态闲散。
“不用。”
容真说话还是那么简洁明了。
既然他说不用,那沈惜惜就自己一个人吃了。
在有些怪异的氛围里,沈惜惜低头慢条斯理地吃着晚饭,容真喝着酒,偶尔看这女孩两眼。
待沈惜惜吃的差不多了,容真放下了手里的杯子,面无表情的淡淡说道:
“把衣服脱了。”
“咳、咳咳……!”
才刚刚以为这位大爷不会兽性大发的沈惜惜一下子呛咳了起来。
她被吓了一跳。
容真表情冷淡的把纸巾递了过去:“下午有人给我打电话了,剧组的事情你不必去管,下次自己注意点。”
容大爷这意思是……
他不打算去追究自己被人推了的这件事?
沈惜惜轻轻笑了笑,不以为意地点点头,她本来也不认为能追查到什么,更没指望过,会有人去替她出头,即使知道了幕后指使的人是谁,又能怎么样?顶多离那个人远一点,难道就自己现在这样,还能怎么去报复回去吗?
哪怕她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啊!
而且,对付嫉妒你的人,只需要让那些人永远都追不上你,让对方嫉妒到死。
“给我看看你背上的伤。”说着容真站了起来,指了指床上,居高临下地吩咐道:“去趴着。”
沈惜惜耸了耸肩,无所谓的站起来,她笑道:“容大爷居然懂得看伤?”
“我不但懂得看伤,还会取子弹。”
男人冷冷地接口道。
不过,这句话一点都不好笑,冷死了。
“只是被划伤了一点,我之前戒毒的时候,还在宾馆房间里撞得头破血流,身上抓得全是伤口,休息两天也就没事了。”睡了一下午,现在吃饱喝足精神满满,沈惜惜往床上一趴,十分主动地把浴袍拉到了腰下的位置,纤细而柔美的光洁身体在暖黄的灯光下,透着丝绸一样的光泽,横在背上的数条深红色伤口,竟给这少女带来一种凌虐的美感。
容真微微眯了眯眼睛,眼睛里先是划过一丝冷意。
紧接着,眼神又暗了一暗。
他走到床边坐下,从沙发前的案几上拿起一支似乎是早就准备好的药膏。
“你戒毒的时候?”
“是啊。”一不小心就把从前的事情说了出来,沈惜惜反应过来后,却没有半点惊慌,她脑袋半侧,脸颊枕在手臂上笑着说道:“呵呵,谁没有一个过去呢?愚蠢的,痛苦的,疯狂的,放纵的,不堪回首的……终归都会过去的,走着就是了。”
可没有一部法律规定人就不能喝酒抽烟四处乱逛,甚至是吸毒或者乱性,每个人年轻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干一些蠢事——凭着一时意气就跟人斗狠,不管不顾地任性妄为,不顾及他人的心情,不理会世俗的规矩……虽然,最后都会被人生狠狠地教育回去,然后各自为了自己当时的年少轻狂年少无知年少任性,尽数买单。尝到教训,痛苦失去,甚至在天堂与地狱之间溜达了一圈,人们才会渐渐有了后来的沉淀。
谁不是如此?
人们都说魅力魅力的,魅力从哪里来?
不经历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的生活,人很难真正的成熟起来。
苦痛可以毁灭一个人,也可以成就一个人。
为什么一个人四十岁时的眼神,和他二十岁时全然不同,也是这个原因。
有的人眼里无比明净,是一片清泉;有的人只需要看到他的眼睛,就知道这个人是个有复杂经历的人……哪一个人的眼里,不是满满的故事?一个转身就是一次回首,一个低头就是一次叹息,哪怕是一张黑白照片,也是年轻时的遗迹,它可能是一座不堪回首的惨痛废墟,也可能是一部让人满心甜蜜的美好电影,人一路走下去,都在留下满地的残骸,它们过目难忘,它们转瞬即逝。
“你的话听起来,像是我姑姑会讲的。”
容真把药膏挤在手心上捂热了,用力搓了搓以后,慢慢的涂抹在了沈惜惜背上的伤口上,后者小小的轻呼了一声:
“唉哟!大爷哎,您轻一点成不成啊!疼啊!”
“你也知道疼?”
视线触及沈惜惜后颈和肩背上的吻痕,容真手上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
“容大爷,您想杀了我吗?”
微微蹙了蹙眉头,沈惜惜回过头瞪了身后的男人一眼。
她疼得眼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看起来就像是要哭了一样,虽然沈惜惜只是被弄疼了而已。
容真嘴角微勾,漆黑的眼中闪过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