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冰冷的大理石墙面上,沈惜惜擦了擦眼眶,呵呵,还好,没有掉眼泪。
那种眼泪跟白水一样不要钱的日子,看来是过不上了啊!
她扶着墙,站起身来,迈着软绵绵的步伐走向浴室里那个温泉式陷入浴缸旁。
刚拧开龙头,浴室的门就被推开了,容真大步走了进来,却没有走向她这边,而是径直去水台,先是放水抹了一把脸,有条不紊地含了漱口水洗牙,再给下颌打上剃须泡,刮掉那一点点毫不明显的隔夜的胡茬,再用男士洁面膏洗了脸,才一边用雪白的毛巾擦脸一边转过身来。
这一系列动作,他做的行云流水,并且——绝对没有超过三分钟。
沈惜惜心中啧啧称奇,看来这位容大公子,并不是娇生惯养习惯被人伺候的娇气少爷啊。
擦干净脸后,容真一边手法熟练地往脸上拍着男式爽肤水,一边冷冷地说:
“收拾好东西,今天我会让人送你去扶风那里。”
沈惜惜眨眨眼。
耶?
容大爷这是……要把她打入冷宫的意思?
他已经厌烦自己了?
那还真是——
太好了!
沈惜惜看着水已经放的差不多了的浴缸,试了试温度,还好,高档别墅的浴室就是好,放出来的水直接就是恒温的,她跨进浴缸里,舒舒服服坐了下来,看向正对着落地穿衣镜打理头发的容真,满不在乎地双手一摊,挑眉笑道:
“行啊,也就是说,我最近专职服侍李二爷了是吧?”
容真从镜子里看见隐约看见女孩毫不在意的表情,他眉头微微一皱,寒声说了一句:
“沈惜惜,别把扶风当傻瓜,我警告你。”
沈惜惜叹了口气,别介啊容大爷,我都快觉得你对李扶风是真爱了啊!
她不惧也不恼,笑眯眯地说:
“容大爷,你是知道的,我这样的小蚱蜢,怎么也蹦不高的。我都已经是被沈家赶出来的人了,哪怕找外援也找不着啊,我还指望什么呢。”
“这么说,你对李静云也死心了?你不记得我们的交易了?”
容真突然话锋一转。
沈惜惜一愕,下意识接道:“什么交易?”
容真眯起了眼睛,嘴角一扬,双手抱在胸前,毫不吝啬的展示自己过人的身材。
“你不记得跟我们的交易了?”
沈惜惜摇了摇头,原来她跟这两个畜生还有交易啊……
“你跟我们睡,我就把南清县的居民开发案让给李静云。”
容真走了过来,也不管沈惜惜是否愿意,就跨进了浴缸。
她往后挪了挪,给这男人让出位子,并且尽量离他远些,好在这浴缸够大,再来个李扶风都没问题。
沈惜惜一听容真这话,头就一阵抽痛……为什么她陪这两个畜生睡,最后的得益者不是她自己,反而是李静云?
还有,以前的沈惜惜是太傻太天真了还是怎么着?
她难道不知道李静云就是李扶风的亲哥哥,李家的嫡长子么?
且不说容李两家一直是稳固的同盟关系,就算李静云真为了那个开发案而头痛,来找容真让步的,不该是李扶风么?——这完全是这俩畜生拿李静云为幌子来吓唬沈惜惜的吧!知道以前的沈惜惜一直单恋着李静云,就编了这个事情来骗她上钩的吧?!
难怪她一直想不通,那么低调的沈惜惜,怎么会跟这两个风光无限的人渣男搅在一起的啊!
敢情,是他们拿李静云做饵骗得沈惜惜上钩的啊!
还是说,李静云在这里面也插了一脚?
看来自己当时骂李静云是拉皮条的,还真是骂到点子上去了。
沈惜惜揉了揉额角,有些头痛地嘟嚷道:
“真见鬼,我当时怎么会相信这么荒唐的事情……”
容真被沈惜惜那副“不可置信”的反应逗乐了,他勾了勾唇,笑了起来。
“沈惜惜……你真的是沈惜惜吗?我看你根本就是变了一个人。”
容真凤眼微眯,愈发拉长了原本就修长的精致眼形,目光灼灼而带着审视的意味,巡视着坐在他对面的沈惜惜,道:
“我去国外才一个多月,回来后你给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恩?容大爷很了解以前的我吗?不了解的话,你完全可以当重新认识了我一回嘛!”沈惜惜无所谓的耸耸肩,她的言行看起来极为自然,懒洋洋地把双脚缩了起来,接着说:“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到底哪副样子,才是我的真面目呢?”
人一旦被逼到了绝境,反而会丧失恐惧。
就像现在的沈惜惜一样。
她就是一只虱子,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信。擦干腿间白浊,遍体鳞伤也要爬起来。
埋掉痛苦,藏好怨怼,丢弃节操,签收仇恨。
按原计划处理掉所有不必要的情绪。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