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沈东阳气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他一手挥开易雪艳在他胸口抚动的手,指着柳师师厉声道:“滚!从此以后沈家再没有你这个女儿!你给我滚出去!”
柳师师冷笑,“沈、先、生!您是提前老年痴呆了吗?您什么时候承认过有我这个女儿了?”
“啪!”沈东阳浑身发抖,伸手向前又是一个巴掌!
再次被打翻在地的柳师师眼前阵阵发黑,张嘴吐出一口血沫后她便猛地转头死死盯着沈东阳,琢磨着要不要将这两巴掌还回去。但浑身无力的身体却一直在提醒她,不要继续消耗体力,最后柳师师还是什么都没做。她顺手抓起掉在不远处地板上的平光镜,挣扎着起身,颤颤巍巍的走出门朝通向二楼的楼梯走去。
“你去干什么!现在就给我滚!”震怒的沈东阳追出来大吼。
“不好意思,沈先生。”柳师师转头朝着他微笑。
笑容因为被打裂的嘴角的疼痛而有些扭曲,“这样一个破地方,你就是求我住我也不愿意,别着急,我就是去收拾东西而已。”
顶着众人的目光,柳师师挺直着背脊走上二楼,一进自己的房间就将门反锁,而后脚一软,重重瘫倒在地上。
“呜……”
脸上火辣辣的疼,柳师师倒在地上蜷着身子将呻吟吞下,但紧紧握拳的手却不住的细细颤抖。
刚刚在楼下的时候她就感觉不对,只是一直强忍着罢了。
她知道,这是沈惜惜体内的毒瘾犯了。
躺了好一会,力气稍微回复,柳师师便挣扎着走进浴室,指尖镜子里的少女额前伤口仍在流血,脸上鲜血淋漓,两颊带着病态的嫣红,含着水光与血气的眼睛雾蒙蒙的,让人看着就忍不住产生一种想要狠狠凌虐的美感。
就这么一张脸,哪怕这具身体不是难得的名器,也足以挑起那两个畜生的嗜虐欲了。
叹口气,柳师师低头将满脸的血迹洗干净,因为清水的刺激,伤口流血的速度加快了些许,手一直在发抖,她费了好大的劲才将额上的伤包扎好。等换下身上血迹斑斑的衣服后,柳师师已经接近脱力了。
强忍着坐下来休息的冲动,柳师师勉强走出浴室收拾东西。
虽然这个地方属于沈惜惜的东西少得可怜,但就她现在这状况来看,也是件大工程。
幸好昨天晚上她已经重要的东西都清理了出来。
随手拉出一个大号的行李箱将放在一起的沈惜惜所有的证件、存折、日记等东西一同收起,柳师师这才开始整理其他东西。
钱是王八蛋,但人人都需要这个王八蛋。
她更是倚仗着这个王八蛋才有离开这个地方的勇气与决心。
其实早在昨夜看了沈惜惜存折内的存款后她就已有了离开这里的念头,所以才会毫不顾忌的刺激沈华亭,而且与沈东阳翻脸。
只是她还真没想到会走得这么快,这也正好从侧面说明了沈惜惜在这个地方的地位。
叹了口气,柳师师将衣橱里她瞧得上眼的衣服鞋子都装进行李箱——这些东西是必须的消耗品,她可没有只要是沈家的东西就全都不要的高尚情操。
而且她敢保证,只要她一离开,这些东西马上就会被扔进垃圾桶。
在体内不断翻滚的瘾头,急促到让人无法忍受,柳师师终于收拾好一切,顺手拿了顶帽子遮住头上的伤口便往外走,拖着箱子走到门口看到刚刚进房时掉在一边的眼镜后,她这才察觉自己没戴眼镜,弯腰将它捡起才发现镜片上多了许多蜘蛛网般的细痕,不由叹着气将它塞进衣服口袋。
走到楼梯才发现易雪艳正坐在沙发上冷冷看着自己,眼中偶尔流露出一些柳师师看不明白的莫名情绪。
以后就不再见她了,柳师师也没那么多时间去猜测一个不相干的人的心理,却突然想到刚刚这个女人被她吓到的场景,不由微微扯了扯嘴角。
视线在楼下转了几转,她便向一旁明明在做事,可眼角老往这边瞟的佣人笑着说:“麻烦,帮我提下箱子好吗?”
耳边还有因为那两个毫不留情的巴掌而产生的耳鸣,浑身上下仅存的力气也因为抵抗毒瘾而消失,她现在感觉走路都像是走在云端,还怎么提得动箱子,也只能求助于别人了。
那佣人听到她的话后楞了楞,便看向易雪艳。
柳师师在心里叹气,那人最好来帮她这个忙,否则……她不介意将手中的箱子对着楼梯下不远处那个看起来挺值钱的巨大瓷器瓶子扔下去。
反正这箱子的质量看起来不错,经得起摔。
只可惜上天不给柳师师破坏的理由,易雪艳盯着她看了几秒后还是点头了,那佣人立刻便上楼将箱子提走,柳师师在心里叹了声可惜,慢慢跟着出门。
“这是你家,难道你真要脱离沈家不再回来了?”
目送柳师师走出大门,易雪艳忍不住确认。
柳师师没有转身,淡淡说道:“这不是我家。”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