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坐在地的轩妈妈一脸的平静,她甚至连意欲挣扎的表情也未显露出,只是一脸凛然地抬眼打量着身前的众人,显出一副慷慨就义般地决然神情。
此刻的俞天自然是惊疑的无以复加!今天的青云寨简直可以说是群魔乱舞,从李岩莫名其妙地跳出来之后,各种怪诞离奇的事情便接踵而来。
轩妈妈给俞大少爷的印象一直还算不错,若不是她此刻的行径太过匪夷所思,俞天甚至有种上前为其说情的冲动。
从张秋林此刻被保护的密不透风的阵仗来看,轩妈妈所针对的目标显然不是单富。这厮大感疑惑地想:轩妈妈这是为哪般?难道她与张老爷子也有着一段感情上的纠葛或恩怨?不过,轩妈妈为何要易容行事?
俞天正胡乱猜测间,便见单富愤然言道:“老夫果然没有料错,你这贱货三番五次地诱使年儿去来凤楼,想必便是设法接近我家大人吧?说吧,你家主子是穆图还是桑格?”
单富话音落定后,轩妈妈明显一怔。她似乎没想到自己在行迹败露后,连隐秘多年的身份也被对方给识破。
不过轩妈妈似乎已经是无所顾忌,她愣神了片刻后,便怒目斥道:“我们大满族尊贵的王子殿下,岂是你们楚狗能直唤其名的?”轩妈妈说完后又一脸虔诚地叽里咕噜了一番。俞天虽然一句也没听懂,不过这厮也能猜出轩妈妈口中嘀咕的,应是她的本族语言。
轩妈妈如祷告般地怪异话音一落定,围在四周的众人顿时便群情激愤地沸腾起来。
“这老婆娘竟然是夷邦的蛮子,呸!该死的蛮夷!”
“她一定是蛮夷的细作,哼!宗院大人决计饶不了她!”
“这女人也忒歹毒了,不晓得宗院大人刚才有没有伤着。”
“蛮夷没一个好东西,杀了她!”
……
西夷地广人稀,一旦入冬之后,夷邦整个的疆域便会成为不毛之地。大满族是西夷草原上众多夷族部落中势力最大的一支,也正因如此,楚国百姓口中的蛮夷,基本上泛指大满族。
西夷的大小部落全都是游牧民族,入冬后常常因为缺乏足够的食物而侵犯相对富饶的楚国,当中也是以大满族为甚!其所到之处几乎都会被劫杀一空。饱受劫掠之苦的楚国百姓自然对西蛮的夷族恨之入骨!
众人愤然议论间,另一处观礼席内的唐青也闻讯赶了过来。这老家伙应该也听到了周围的议论声,其骄纵轻狂的面部表情,难得地显出了些许谨慎、郑重的神色。
唐青在打量了几眼瘫坐在地的轩妈妈后,便径自地朝被围拢起来的张秋林行了过去。
此刻的场中形势明显得到了控制,背身作护卫状的众随从见军督大人前来探望,都自觉地侧身让出了一个缺口。
唐青刚刚行至众随从让出的缺口前,便听张一彤凄声哭诉的声音响了起来。
“大伯父!你怎么了?大伯父,你别吓彤儿啊?”
俞天当即一惊!看来轩妈妈刚才应该是得了手,否则张一彤那丫头当不会无缘无故地大声泣言起来。只是不知,张老爷子此刻的状况究竟如何?假使只是受了伤的话,也不知他伤得重不重?
俞天暗自思量的同时,也随着单富、刘仁奎等人疾步涌了过去。围护在张秋林四周的众随从,倒并未作出什么阻拦之举。
闪身穿过众随从后,俞大少爷看到:观礼席主座上的张秋林,正双目紧闭地仰坐在椅子上,生死不知!张一年兄妹及秦欣都跪伏在其周围。
单富急询道:“老爷子这是怎么啦?一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满面哀色的张一彤显然已经方寸大乱,这丫头吞吞吐吐地抽泣道:“我……我也不知道……大……大伯父突然就这样了。”
一旁眉头紧蹙的张一年虽然也是一副无措的表情,不过他见众人围过来后,起身朝单富补充道:“大伯父之前还好好的,不过……大伯父刚刚就像喘不了气一样,突然之间便晕了过去。”
单富在张一年回话间便已经近身到了张秋林跟前,这老家伙俯身把了把张秋林的脉象后,自语般地疑声道:“奇怪,难道是中毒?那贼婆娘明明还没来得及出手啊。”
单富说到此处忽地有所察觉般慕地一惊!紧接着,这老家伙又脱口自言道:“难道?是刚开始的那一下?”
有了些判断的单富当即便抬手点住了张秋林身上的几处穴道。这老家伙在凝神观察了片刻后,竟从张秋林的颌下缓缓地捻出了一根细小的银针。
银针如毛发般极不起眼,若不是沾着血渍的缘故,确实很难辨识出这会是一枚阴毒的暗器。
取出银针后,单富忍不住怒道:“好歹毒的婆娘,竟然瞒过了老夫。”这老家伙说话间已经直起了身,紧接着,就见他毫不迟疑地返身朝不远处的轩妈妈快步行了过去。
张秋林此刻的境遇自然让现场再次哗然一片!众人似乎有了些不好的预感般,个个都显出了一脸的担忧之色。
张一彤在发现了人群中的俞天后,第一时间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