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透过精雕细琢的窗棂洒在寝室里,上好的沉香木的八仙桌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色,钟离沫慵懒的睁开了眸子,揉了揉微酸的脖颈,自己竟是这样坐着睡了一夜么,唇角划出连自己都沒有察觉的苦涩弧度,这么看來,南枫逸走了以后,便也沒有再回來???不知为何,想到这里眸光便黯淡了下來,
时辰还早,天色还未亮全,庭院中响着刷刷的清扫的声音,钟离沫利落的起身换上轻便的衣裳,从自己带來的包袱中翻出了自己的水寒剑,微微比划了几下,觉得前几日失的力气还沒有恢复,不满意的撇撇嘴,便径自推开房门走进了庭院,
“王,王妃,王妃晨安,”正在打扫庭院的下人看向钟离沫的眼神甚是奇怪,连一整句话都说不出來,看着钟离沫淡漠的眼神,便连忙低下头干自己手中的活计去了,惹得钟离沫一阵心烦,不耐的吩咐道,“都下去吧,不用你们在这里候着,”
如获大赦般的领命,众仆人连忙将手中的东西规整好,
“听说了么,昨日王爷都沒有在王妃房中过,”一名侍女偷偷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钟离沫,悄声说道,
“闭嘴吧,这王妃以前可是练武的,你皮肉痒了,”年纪稍长的家丁小声训斥,虽是这样说着,却加快了脚步,
听着侍女离去时的窃窃私语,钟离沫不悦的皱起了眉头,沒想到昨夜的无心之举竟然惹出了这样的事端,
“王妃,王爷请您梳妆打扮好以后前往正厅,”正往钟离沫的住处赶來的冷明,看着渐渐散去的侍从们,倒也沒说什么,只是恪尽职守的传达着南枫逸的话,末了还加了一句,“王妃,今日不宜穿白衣,”说罢,一挥手,便有一群侍女捧着各色首饰衣物鱼贯而入,
“让他们出去,”看着颜色艳丽到刺眼的衣物首饰,钟离沫微微皱起了秀气的眉,毫不客气的拒绝了冷明的要求,笑话,自己是去面圣,又不是选妃,
“这,怕是不合适,”第一次,冷明沒有立即遵命,而是淡定的说着自己的看法,
“嗯,”不解的一挑眉,持剑的手背到身后,对上冷明有些无奈的表情,钟离沫这才反应过來,按照常理今日应是进宫的日子,自然是该尽的礼数不能有丝毫松懈的,不舍的看了看手中的水寒剑,直到今日自己是逃不掉的,钟离沫微微扶了扶额头,“我随后就到,你先去复命吧,把这些人带走,”
知道钟离沫自有分寸,冷明也沒有再强求,随即带着人退了出去,
看着人都离开了,钟离沫缓步踱回房中,看着柜子里的衣服,不由的抽了抽嘴角,竟然是清一色的绯红色,南枫逸是将他的喜好强加到自己的身上么,无奈的合上了柜子,钟离沫只得从自己的行装中抽取了那一套月牙白色的锦袍,上面用银线绣着大朵大朵的彼岸花,从裙摆一直蔓延到腰际,像是有生命一般,越往上颜色越淡,最后竟和衣料合为了一种颜色,素雅高贵,继而又配上了纯白色的腰带,整身衣服华贵却不繁重,甚是好看,浅浅的化了妆,钟离沫也沒再耽搁,就这样赶往正厅,
“爷,您在吃点嘛???”温声侬语传來,钟离沫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大清早的听到这样令人恶心的声音,自己也真是够倒霉的,这样想着,沒想到映入眼帘的竟然是许久不见的苏乞儿,即便是脸上顶着和“赵姬”的容貌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声音也极其诱惑,可是神情却沒有那种深入骨髓的妩媚,看向钟离沫的眼睛却是满是疑惑,
“呀,王妃姐姐來了,”又一声娇声细语,众人才将视线扫向钟离沫,一袭月牙长袍恰到好处的衬出了女子修长纤细的身形,楚楚可人却不娇柔,眉眼中带着一丝英气,发丝散散的挽起,整个人说不出的慵懒,却偏偏还能透出一点妩媚,饶是屋内的女子也看呆了去,
“九爷,昨夜您陪了人家一夜,王妃姐姐不会生敏儿的气吧,”自称敏儿的女子看着别人看向钟离沫三分羡艳七分赞叹的眼神,娇笑着开口,葱段般的玉指还刻意的将本就开的很低的领口拉低,露出白皙的肌肤上残留着的浅浅的粉痕,正坐在南枫逸身侧向南枫逸嘴里喂着一筷子青菜,
“不会,本王的王妃大度的狠,”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了,钟离沫竟在这句话里听出了些许挑衅的意味,不以为然的挑眉,一双眼睛瞟了南枫逸一眼,而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敏儿,一语不发,只是回眸一笑间,却让在场的人胆寒,
这个人,惹不起,敏儿不由的这样想,突然有些后悔做出刚刚的举动,本能的想离开南枫逸,却被后者环的更紧,不尴不尬时,苏乞儿倒是伶俐,佯装嗔怒的将筷子放在桌子上,一双藕臂环着南枫逸的脖子,“九爷,您是不是太偏心了,只对敏儿妹妹那样好,”
一双素手执起银筷,目光并未流连在依偎着的男女身上,倒是怡然自得的喝着清粥吃着精致的小菜,丝毫不将南枫逸刻意演绎的画面放在眼里,南枫逸不由的觉得有些气闷,将敏儿从怀里推开,面色不善的拿起筷子,黑着脸,弄得敏儿即使心有不甘却值得尴尬的娇笑几声,自己倒是规规矩矩的吃起了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