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的,
有人提灯笼走过,是那位卖艺的女子,
他顺着灯光,看到游廊边上有一个角门,女子在那儿站了站,扭身又往回走,
后院重归黑暗,
贺文轩又等了会,确定沒有一丝声音,他试着走向角门,角门是半掩着,他打开,走了出去,外面是条幽暗的小巷子,
他沒有灯,沿途慢慢摸着往前走,感到被刺伤的伤口又开始出血了,里面有裤子很快沾成了一团,
他顾不上理会,一直往前走,走了很久很久,他终于走到有灯火人家的街上,
就着店铺上挂着的灯笼,他看到“赏雨阁”三个大字,心内一喜,
姗姗,我终于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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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炎揉着额头,无力地跌坐到椅子中,面前几个侍卫战战兢兢地立着,头埋得很低,
“我们埋伏了几日,今天总算看到了贺东贺西,我们沒作多想,就扑了上去,心想,有他俩的地方,贺文轩必然在,沒想到,贺文轩竟然不在,,,,,,还让他俩也跑了,”
领头的侍卫胆战心惊地禀道,看着王爷越來越铁青的脸色,早已吓得魂不附体,
冷炎已经吼不出“废物、无能的东西”这样的话來训斥了,更举不起手、抬不起脚來打他们几下,
这又不是第一次了,最近两个月,沒有一项计划能顺利完成的,他不知怎么,心里面竟冒出一句“兵败如山倒”这样的话來,是不是他的败势已定,所以事事曲折,
捉一个文弱书生,还不简单如探囊取物,他引以自豪的侍卫们却偏偏有本事让贺文轩给跑了,
是贺文轩太有先知先觉,还是自己不会用人,
这下好,沒抓着贺文轩,如同放虎归山,还惊着了虎,暴露了自己,
真的,真的毫无退路了,
“你们都退下吧,这不是你们的错,而是我低估了贺文轩的本事,”用兵之际,不可令兵心寒,冷炎稳定了下心绪,和声说道,
侍卫们讶异地抬起头,见王爷神色自如,心里面犯着嘀咕,施了礼,纷纷退下,
等众人走远,冷炎黯然地仰起头,叹了一口长气,
“王爷,”后堂的帘子一掀,项荣晃着一个空袖管,从里面走了出來,“这事怎不交给属下去办,那贺东贺西不是属下的对手,”
“杀了他们又何用,又不是贺文轩,”冷炎真的想吐血,为什么这世上沒有一个人能契合自己的心灵呢,
项荣惭愧地低下了头,
“你,我另有安排,从今天起,你陪长公主去夫子庙住几天,”他扭过头,眸深如海,“项侍卫,我能真正信任的人沒几个,你便是其中之一,这次,真的不能再生出意外了,”
“属下明白,”项荣面容剧烈地抽搐了下,
“你恨过,,,,,,我吗,”冷炎扫了眼她空荡荡的袖管,幸好她左右手都能握剑,
项荣坚定地摇摇头,“属下愚昧,沒有早日看清王爷的心,才让王爷生那么大的气,那天,确实是属下的错,让,,,,,,蓝小姐,,,,,,被歹人所害,,,,,,”
冷炎举起手,打断她的话,“这事不要再提,我们都把它给忘记,重要的是以后,你不必再愧疚,好了,退下吧,”
项荣从眼底悄悄瞥了眼冷炎,眼中闪过强烈的情意,但她很快低下眼帘,扭身出去了,
冷炎竖着耳朵,听到她的脚步声远,脸上才露出一丝笑意,
他沒有告诉项荣,梦姗其实还活着,
项荣也许对他忠心不二,但扯上他的感情,他再也不会信任她了,梦姗现在是他心里独享的秘密,他会好好地守着这个秘密,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到梦姗,
沒有一个人知道,他已经悄然为自己安排好了一条后路,无论夺位成功是否,他都将会带走梦姗,
夺位成功,他要让梦姗分享他的一切,
不成功,他会带她沿着运河,到达大海,然后从那里出发,去一个叫琉璃的岛屿,那里永远鲜花盛开,沒有寒冬,
梦姗不能生孩子,他不在意,只要她给他一个真正的家,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就足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