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和我的想法一致,”蓝梦姗双眸亮如星辰,“可你为什么几天不见,就老成这样呢,都快不象姗儿俊雅的爹爹了,”
沉思地注视着小女儿好一会儿,蓝员外长叹一声,“姗儿,你可知道,你二姐失踪了吗,”
听爹爹这样一说,蓝梦姗这才发觉回家这好一会儿,是沒见着二姐,“爹,失踪是什么意思,”
“你回來的那个晚上,你二姐说出去一下,然后就再沒回來过,后來,捎了封信,说去西京寻瓷器去了,我怕你娘亲害怕,到现在也沒敢提下,”蓝员外忧心忡忡地站起身,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几丝夜风从窗缝里钻进來,带进微微的寒意,“虽说她也随我做了几年生意,可是她毕竟是个女儿家,也沒出过远门,爹爹不敢多想,越想越怕,”
“爹,什么瓷器,”蓝梦姗有些不解,“很珍贵吗,”
蓝员外犹豫了一下,打开门,看了看外面,又关上,拉着女儿往帐房里面走去,他小心地打开一个柜子,从柜子里取出一只瓷器,不像碗也不像盘,底部有四足,器形端庄、典雅、大方,色泽滋润莹澈、蓝中带绿,微微闪现淡粉色的柔光,
“这只盘不是祖父的吗,是只猫食盘,”梦姗小时候在帐房玩耍,看到爹爹有时候会把这件瓷器拿出來擦洗,
“姗儿,市面上有这样尊贵的猫食盘吗,”
蓝梦姗摇摇头,这盘看上去比人家摆设在中堂上的花瓶还要高雅,
蓝员外坐下头,谨慎地用布把瓷器包好,又放回原处,“这种样式,只有官窑里才有,专为皇上制作的,也称御猫盘,”
蓝梦姗一向聪明,陡地预感到什么,呼吸都变得浅浅了,“那我们家怎么会有,,,,,,,”
“姗儿,五十年前,你祖父就是官窑的大工匠,瓷艺是最最好的,宫里用的餐具、摆设和贡瓷全是你祖父制作,后來,你祖父为了你祖母,偷偷离开了皇宫,因为那时制瓷还算是朝廷的秘密,工匠是终生都不得出瓷窑的,”
“现在瓷艺全部开放了,爹爹你在担忧什么呢,”蓝梦姗拧起了秀眉,小手不自觉地握紧,
“你知道盗窃朝廷秘密和私自出逃、再加上诱拐皇妃,要犯什么罪吗,”蓝员外问道,
蓝梦姗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
皇妃,祖母是皇妃,淡雅、温柔的祖母是皇上的妃子,老天,蓝梦姗感到脑子不够用了,那该是什么样的一份惊世骇俗的恋情,
不过,她喜欢,
“何况至今你祖父的瓷艺还沒有任何人比得上,好的瓷器,内行人可以一眼就辨出工匠是何人,所以你祖父在世时,沒有烧过一件瓷器,但他把技艺传给了我,我怕失传,这几年才悄悄烧制了几件,捎到邻国出售,沒想到还是被人认出來了,”蓝员外后悔的一拳打向桌子,
“爹,”蓝梦姗失声惊呼,心疼地握住爹爹的手,放在唇边呵着,“二姐要寻的瓷器是,,,,,,,”
“是我最近才烧的三十二件高脚杯,不想在送货时,被山贼劫走了,”
“阿中,,,”蓝梦姗突然叫道,“这事我听二姐说过,你找那个阿中,他是内应,”
蓝员外苦笑地摇头,“阿中就是送你二姐出去的马夫,早就沒人影了,我找过老车夫,他说这位内侄他也很多年沒见到了,样子变了很多,是在街上碰到的,阿中先喊他,正好瓷窑差人手,他便介绍阿中过來了,”
“天,,,,,,他们是有备而來,”蓝梦姗跌坐到椅中,“可爹爹,这些人花这么大的劲,就为了瓷艺,”这也未免太小題大作了吧,
蓝员外苦恼地皱着眉,“我也搞不懂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但你祖父当年的事,若要追究,还是要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的,”
帐房的气氛陡地沉默了下來,父女俩面面相觑,感到一股无形的恐惧铺天盖地而來,
“我本想把你们三姐妹早点出嫁,然后便与你娘亲回老家,把蓝荫园丢给我远房的侄子,所有所有的事都埋在尘埃之中,但现在看來不行了,丹枫婚事无望,双荷失踪,姗儿,你不要再和贺公子斗气了,回來吧,明天怀树要到龙江镇了,我们一家离开龙江镇,天下之大,总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如果二姐回來找不到我们怎么办,”蓝梦姗不赞成爹爹的逃避,“抢走瓷器的是一个山贼,不是官兵,若是官府盯上咱们,他们可以随便找个理由,对我们抄家,然后审讯、抓捕,而现在一点动静都沒有,爹,也许事情沒那么严重,”
“我也希望不是那么严重,可爹爹的心慌乱地跳个不停,姗儿,你们都小,沒有吃过什么苦,爹爹小的时候,随你祖父、祖母一直飘泊不定,那种日子真不敢回想,”
“爹,”蓝梦姗安慰拍拍爹的手,“再等两天,看二姐会不会回來,既然有信,证明二姐目前无恙,你仍象往常一样做事,大姐,,,,,,,她说要去白云观住,明天差人送她走吧,”
“你呢,姗儿,你不能再生出什么事,回家吧,”
蓝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