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公公,”
将第一口馒头咽下去之后,林馨儿才向老太监致谢,接着继续大口吃起來,仿佛这个发黄的馒头在她口中也是美味佳肴一般,
老太监很满意,开始吃剩下的那个馒头,
二人一老一小就这样坐在路边,嗅着难闻的卤水味儿,吃着变质的馒头,
老太监从腰间解下一个水壶,递给林馨儿,
林馨儿吃完馒头,又喝了几口凉透的水,这顿午饭便是交代了,
“呵呵,看來我跟姑娘还真是投缘,从來沒有人跟我一起啃馒头吃,”老太监笑道,脸上的皱纹蹙在一起拧成了一朵花,
“跟我投缘可不好,我是个不详的人,”林馨儿仰头,看着渐斜的太阳,光线很刺眼,不觉将双眼眯起,
“我也是个不详的人,给人带去不少的厄运,”老太监将水壶重新系在腰间,道,
林馨儿侧过头,看了老太监一眼,他的脸色很平静,平静的有些麻木,似乎早已对自己的“不详”习以为常,
“我在想,如果不详的话,还有沒有存在的必要,”林馨儿道,如果围绕在自己身边,经常发生一些灾难,那么她是不是真的就是罪魁祸首,
比如二夫人,比如师父与月瑶星瑶,比如太师府的那些人,比如冷慕然,
老太监沒有回话,站起身,走向木车,
独轮车继续吱咛吱咛的前行,老太监留下一个沉默的背影,弯曲的身形在阳光的覆盖下渐渐远去,
林馨儿一直注视着那个背影消失不见,才站起身,循着记忆的路线向云霄苑走去,
一路上,林馨儿在想,她的不详是从出生的时候就开始的,难道一些答案还要从她出生的那一天开始去寻找,
为什么会有人觉得她像二娘,为什么她爹对她对她娘有超乎寻常的恨,令她意外的是,宫里的一个老宫女还认得二娘,难道二娘跟宫里的人也有关系,
來到云霄苑,提前接到旨意的宫人已经将屋子内外都收拾了一番,焕然一新,
林馨儿大致扫了眼,云霄苑里大概有十几个宫人负责各处,
身边跟着这么多人,林馨儿很不习惯,不过,这些人当中也许就有西门靖烈的眼线,还可能有斗篷人的下属,都不是能够随意支走的,
宫人见林馨儿突然就來了,很是意外,为首的赶紧迎了过去,恭敬的道,“奴婢情柔见过林姑娘,”
林馨儿轻轻的点了点头,指指正屋道,“我住那里,”
“是,姑娘,”情柔回道,
“嗯,那我先去休息,你们随意,不要來打扰我就行,”林馨儿说着,朝那屋子走去,
虽然赶不走这些人,不让这些人随意靠近她还是可以说了算的,最起码屋子里的方寸之地还能落得清静,
“姑娘,奴婢让人将午膳尽快送來,”情柔道,
“不必了,我已吃过,”伴着尾音落下,林馨儿踏进屋子,随手将门闭住,
安安生生的睡了一觉后,林馨儿叫來情柔,吩咐她寻一条包扎伤口的绑带,
情柔很快就取來了林馨儿要的东西,顺便还拿來一套崭新的衣衫,淡粉色,与她的年纪很相配,要比她此时所穿的侯爷夫人的衣衫靓丽许多,
林馨儿将衣衫放到一边,对情柔道,“你先下去吧,”
“不用奴婢帮忙吗,”情柔站立微动,
林馨儿沒有吭声,自顾掀起衣衫,扯开包扎伤腿的布条,
当看到那半条腿时,情柔不由的想要作呕,赶紧捂住了嘴巴,
林馨儿抬眸扫了眼情柔,自顾的继续做事,将新的绑带仔细的缠好,重新遮住了那不忍目睹的残腿,
“做什么事都会有相应的代价,或好或歹都是一开始注定的,”林馨儿将衣摆放下,,似乎只是在评说自己,
“是,”情柔道,眼底闪过一抹慌乱,
“去准备晚膳吧,”林馨儿道,
情柔几乎是逃出屋子的,她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差事不好干,沒想到初见林馨儿,就受到这样的惊吓,
那个女人,为了尽快站起來,竟能对她自己下那么惨重的手,要是对得罪了她的人呢,
情柔想想就害怕,抱着双肩,失神的走着,直到有人叫她,问晚膳给林馨儿准备什么,她才惶然想起林馨儿让她弄晚膳的事,
“就照娘娘们的准备吧,”情柔略想了一下道,
住在云霄苑不就相当于是娘娘吗,历來,公主们都沒有住过的,何况是一个大臣的孤女,
就算林馨儿做不了娘娘,她也要想办法让这件事实现,
这是她背后的那个人指使她的,当她刚接到林馨儿要入住云霄苑的旨意后,她这个负责打理云霄苑的宫女就被人盯上了,
她沒有想到青天白日下,会有人潜入云霄苑突然出现在她跟前将她逼到角落,将一颗药丸塞进她的口里,逼她咽下,
就这样,她被人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