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策着马,一路飞沙走石直奔西武场而去。眼看日头已经升得很高,他心里悔恨交加!为何不早点决定赶过来?曲落阳只怕已经与莫飞龙交上手,他一定不能有事!
昨夜回城的时候,曲落阳在他耳畔说:“明日不要来观战,你在场我会分心,而且怕你见到莫飞龙会尴尬。”
他担心的是莫飞龙上次吃了哑巴亏,大庭广众之下见面,若说出什么不堪的话语,只怕苏羽会受不了。
结果早上陪同他去武场的,是苏云河和苏英,还有镖局的总管顾汉清。
苏羽在房中心绪不宁地翻看着账册。苏家的厨娘,也就是顾汉清的妻子顾嫂进来收拾早饭的碗碟,看了一下便说:“这几天你吃得很少,是不是菜式不合胃口?”
苏羽摇头,“是天气太热了。”
顾嫂说:“我下顿做点清淡的,素炒蕨菜和豆腐鱼头汤可好?”
苏羽想了一下说:“能不能做个鱼羹?曲落阳上次说你做的这道菜很好吃。”
顾嫂笑了起来,“曲爷是好人,不像你嘴刁,他是什么都吃的。”
苏羽不语,曲落阳对他的喜好了如指掌,但他对他所知甚少。他没有什么心思记这些事情,把一个人放在心尖上,事无巨细关怀备至,会不会很累?
顾嫂叹了口气说:“不知道武场那边怎样了?我家那口子说,只怕要打败莫飞龙不容易呢,希望曲爷不要有什么损伤才好。”
苏羽看向窗外,日影高照,花架下拖出了长长的影子。
“我一定会打败他。”
想到昨夜在房门前分手,曲落阳已无牵挂的淡漠神情,苏羽忽然间觉得很不安。他决心打败莫飞龙,只怕会不计代价,他不愿意他的身体有任何损伤,更不愿意见到他赔上性命。
扔下手中的账册,他霍地站起来。
“顾嫂,我要去一下西武场。”
不去理会顾嫂错愕的表情,他大步出门,骑着马直奔西武场。赶在路上,他才发现自己的心情有多焦灼!额上渗出了绵密的汗水,他顾不得理会,在马臀上重重地抽了两鞭,继续一路疾奔。
西武场遥遥在望,远远的可以看到正在高台上比试的两个人影,刀来剑往,动作兔起鹘落。苏羽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幸好,曲落阳没事。
再往前奔走了一段距离,台上的两个人已经一边打斗一边移到了东边的旗杆之下。苏羽骑在马上,又隔着大段的距离,明显看到旗杆已经倾斜。竖在高台边上的这杆旗杆,上面搭建了一个棚架,供举办采青活动时健儿攀爬上去。
莫飞龙咄咄相逼,要把曲落阳逼到旗杆下,他是卑劣地在旗杆上做了手脚!
赶过去已经来不及了,苏羽拼尽全身力气高喊:“不要接近那旗杆!”
听到他的叫喊,曲落阳窒了窒,莫飞龙的连环腿已经踢中他的左肩,他顺势在地上一滚,只差一点,只差一点身体就撞上了旗杆的底部。
苏羽急得眼都红了,他不出声还好,才一出声就害曲落阳分了心。
莫飞龙乘胜追击,挥刀攻了过去,曲落阳鲤鱼打挺突然跃起,手中的剑直刺他的面门。莫飞龙刀势已尽,只能往旁边闪避,情急之下他忘记了旁边就是那杆旗杆,身体大力撞上去,旗杆应声倒塌,棚架以雷霆之势急坠而下!
危急中,曲落阳一掌推了过去,莫飞龙的身体往后倒仰,沉重的棚架压落在他的小腿上,他一声惨叫。曲落阳借击向他身体的力度跃开,恰恰在棚架倒下来的一瞬脱离了险境。
既救了他人又保存了自己,一直屏着呼吸的苏羽替他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奔到台下,跳下马跃上了高台。“飞龙镖局”的镖师已经上前把莫飞龙从棚架下拉了出来。
苏羽重重地一脚踢在旗杆整齐的断口上,盯着莫飞龙说:“还要继续比下去吗?”
莫飞龙目光闪避了一下,沉声对身边的人说:“我们走——”
一行人离开,关无双走在最后,经过苏英身前的时候,苏英“呸”地朝他脚边吐了一口口水。
苏羽喝道:“苏英!”
苏英扬起脸冷哼了一声。关无双感激地看了苏羽一眼,跟着众人离开。苏羽回过身去看曲落阳,紧张地问:“你有没有事?”
曲落阳用手扶着左肩,衣袍上血迹点点,缓缓地摇了摇头。苏云河走了过来,“有话回镖局再说。”顾汉清伸手去扶曲落阳,他摆摆手,自己走下了高台。
苏羽一直悬着的心,到了此刻,才有了落回原处的感觉。
虽然签了生死约,幸好双方都只是皮肉伤,莫飞龙使了不光彩的手段,也没有面目再纠缠下去,比试之事算是告一段落。
当日几乎被莫飞龙踢碎肩胛骨,除了左肩上的这一道伤处,曲落阳身上被刀锋划出的伤口都不严重,敷了药,几天下来已经愈合。
他光赤着上身,在房中自己上药的时候,苏羽推门走了进来。
“我帮你。”苏羽接过他手中的伤药,用修长的手指挑了,轻柔地涂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