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书楷沒有开灯,餐桌中央早已摆放着一个银制的烛台,他拿出打火机,点上蜡烛,
餐厅内立刻柔情四溢,
“请,”他朝震惊不已的方仪欠了欠身,
方仪沒有动弹,她打量着钟书楷,心,不是激动的,而是一点点的变凉,
三十年的枕边人,她怎会不了解他呢,他的一举一动,一声叹息,她都可以读出丰富的内容,
暴风雨终于來了,这是最后的晚餐,
她在沙发上坐下,沙发足够宽敞、柔软,可以承受她所有的情绪,“你可以开始了,”她听到自己平静地说道,
钟书楷紧张地直搓手,情况和他设想的有点不同,他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
送餐的人在敲门,
扬州餐馆的特色菜,鱼香肉丝、红烧狮子头,翡翠白玉羹、清蒸鲈鱼,,,,,,每一样都让人垂涎欲滴,
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人,今天真是用了心,方仪不禁自嘲,
钟书楷付了钱,关上门时,他久久都不敢回头面对方仪,
“方仪,你,,,,,,不仅长得漂亮,而且人也贤惠,”钟书楷艰难地开了口,衬衣在去接方仪时,就已湿透,现在不过是又湿了一层,
“你准备给我颁奖吗,”眼前的男人完全成了一个演技不高明的小丑,方仪黯然攥紧了拳头,
“尽管外面诱惑很多,尽管你不能生孩子,我还是想和你到老,”
“然后呢,”
钟书楷深吸一口气,突地扑通一声跪在了方仪面前,“她,,,,,,怀孕了,是我的孩子,,,,,,我沒有办法,传宗接代是男人应尽的义务,求你,放了我,”
方仪并沒有勃然大怒,相反,她完完全全镇定下來了,“我们不是有钟荩了吗,”
“钟荩是和你有血缘关系,但是她和我沒有半点关系,这个孩子是我的血脉,不一样的,只要你同意离婚,你提什么条件都行,”钟书楷双手合十,不住作揖,
方仪闭上了眼,“你今年多大了,”
“呃,五十七,”
“孩子今年出生,读小学时,你该六十五,接送他上学放学,行动不太灵便了,那时你也退休了,沒有奖金沒有偶然收入,一月几千块,在宁城可是要省着点花,”
“这不是你担心的事,我,,,,,,和阿媛给他最好的生活,”
“她叫阿媛啊,”方仪的嘴角荡出一丝诡异的笑,“你从海南回來,我去机场接你时见过她,很年轻,”
钟书楷面如死灰,“你早已知道,”
“得知老公出轨,我宽容过、妥协过、装傻过,想着人生有什么江山可打呢,凑合过一辈子吧,显然,你沒有这样的想法,我想我懂你的意思,我就是像你这样跪下來,哭到要断气,或者以死威胁,你也绝不会回头了,是不是,”
钟书楷头耷拉下來了,
方仪挺直了身子,“人生还是太长了,所幸我已走了一半,你起來吧,把你的鲜花、蜡烛,那些盘盘碟碟都带走,从今天起,我们正式分居,等我清点好了家中的现金和资产,拟好离婚协议书,我给你打电话,”
钟书楷嘴巴张得很大,他沒想到方仪会这么好说话,惊喜之余,又有点失望,到这个时候,她连一句软话也不肯说,好像巴不得他走是的,
他揉揉酸麻的双膝,费力站起來,不想,脚下一软,人往前一倾,他朝沙发上的方仪伸出手,方仪沒有接,他扑地又跪坐在地,
方仪看都沒看,优雅地起身,拉开窗帘,打开窗户,让屋外新鲜的空气飘进來,屋内的气流太混浊了,
“如果可以,,,,,,资产给你,我拿现金,” 这些年,方仪掌握家中一切经济大权,钟书楷从沒过问过,
方仪回眸一笑,“行,”
钟书楷走了,
钟荩去旅游了,
方仪一个一个房间地走过,她想起方晴明天來,要收拾下房间,从柜子里拿出床单时,不知怎么停电了,她抱着床单在黑暗中坐着,眼泪就这么下來了,
钟书楷一路欢歌赶到扬州餐馆,阿媛在那等他的消息,
“怎样,”阿媛迫不及待地问,
“她同意了,”钟书楷用力地抱了阿媛一下,
阿媛眼睛一亮,“财产也是一人一半吧,不,你应该多点,我们有孩子,她那个女儿是抱的,不配得到任何财产,”
“我说要现金,”
“你疯啦,如果她把存款转移,你,,,,,,你还有个屁呀,”
“她不是这种人,”
“那我是什么人,她好,你和她过去,我去把孩子打掉,”阿媛气呼呼地就往外跑,
钟书楷慌忙去追,“我人都自由了,你还怕什么,”
阿媛速度挺快,出了门就沒人影了,钟书楷找到白色高尔夫,看见阿媛板着脸坐在车内,他走过去,发觉不远处的路边还站着两人----汤辰飞和花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