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之后,女帝大病了一场,病情之重让御医们一时间都束手无策,摄政王一怒之下一连摘了好几个医官的脑袋,致使服侍离帝的宫人一个个都提心吊胆度日,
而且女帝病重受不得舟车劳顿,所以回朝的日子也一天天耽搁了下來,但眼看女帝病情日渐加重,这边塞之地条件又十分恶劣,不得已轩辕无尘只能送千离回燕京,
这皇帝的御辇再怎么大而舒适,颠簸之苦还是难免,
看着龙榻上消瘦憔悴的人儿,千禧肠子都悔青了,他不该撇下她一个人的,那么沉重的负担,她一个纤弱女子如何承受得起,他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为什么不能放下那该死的自尊,对她宽容一点又何妨,她会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还不是因为他自己为她做得不够,如果他真有能力去保护好她,她又怎会落到如此田地,
当初,他若是站出來去争取她,结果会不会又有所不同,
他双手握着她的柔荑,搁在唇畔亲昵:“傻女人,你一点儿也不适合做皇帝,这带刺的皇位还是由我來坐罢,”
他瞅着她苍白的毫无血色的容颜,流露出苦涩的笑意:“师妹,我若是做皇帝,你可愿意做我的皇后,”他也是有着七情六欲的人,对她也有着欲望及渴望,
晕睡中,她一直揪紧的眉心锁得更深,并发出气若游丝的呓语:“仲羽……你在哪儿……仲羽……”
尽管她的千呼万唤细如蚊蚋,然而也震进了千禧的内心,她的心里果然只有那个男人,
他用粗糙的拇指指腹一点点揉开她紧蹙的眉梢:“我知道了,我会送你去他的身边,只要是你想的,我都应你,所以,千万别死,死了你就什么都等不到了,”
千离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已经失去意识好些日子的她终于费力地睁开了双眼,
帷幄之中只有她一个人,可她明明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诉着衷情,虽然她一个字都沒有听清,但那人的语气,她听着觉得心痛,难道是她在做梦,
千离又放松神色,她浑身沒有一点力气,身上能动的地方只有那对乌黑明亮的眼珠子,
忽而她将目光停在白透的轻纱帐上,上面留着两竖墨字:醉看清风入帘笼,笑等君心同祝梦,
那隽秀苍劲的字迹,是千禧的沒错,这两句是什么意思呢,是在劝她宽心吗,
“阿禧呀,”千离对着空气轻叹,“你可知人所盼的都是梦,人所念的都是痛,而人最怕等來的是空,”她怕呀,她笑得无可奈何,他让她等的东西好遥远呐,
帘外一阵轻风透进,那些字随着轻纱曼舞,变得异常飘渺……模糊……
“自从阿禧写过那两句之后,朕再也沒见过阿禧舞文弄墨,他执画笔的手改拿起了锋利的剑,挥写下的是血流成河,白骨如山,”,,摘自《离帝手记,,忆轩辕禧》
御驾返回燕京的行程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北疆的战事便传來了一个又一个失利的消息,轩辕无尘再怎么放心不下千离的病情,但经过御医的保证说离帝已无性命之忧后,他还是亲自披甲领兵去边塞同万奴王的军队开战,
轩辕无尘带领亲信将领和他的虎贲营赶赴北疆,然而在苍茫荒原之上,只是遇到了小部分散乱的万奴国兵士,至于万奴王的万千铁骑,根本就沒有出现在他的眼皮底下,
秦宿和单墨接到轩辕无尘的命令,兵分两路左右像撒网似的搜索仍然一无所获,回來复命时单墨忍不住骂道:“一群沒种的蛮子,全都做了缩头乌龟,”
“畏首畏尾可不像万奴王的作风,”轩辕无尘埋首沉吟,他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别人的圈套,
忽然护卫來报,说有禁卫军前來向摄政王传信,
“禁卫军,”轩辕无尘顿觉不妙,“禁卫军不跟在皇上身边行护卫之责,跑本王这里來做什么,”话音落,传信的禁卫军官已经奔到轩辕无尘马前,來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叩首请罪道:“摄政王,皇帝被人劫持了,”
“什么人做的,你们这群饭桶怎么护驾的,”轩辕无尘只觉得眼前发黑,气得差点摔下马背,他挥剑就要斩來人的人头,可一想到事情还未问清楚,他才沒有立即动手,
“摄政王息怒,我们禁卫军绝对不敢松懈,只是万奴国那帮蛮子化作商旅和百姓,一路尾随皇驾,在我们扎营歇息的时候,他们的内应在我们的饭食里下了药,我们根本无法反抗,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掳走了陛下,而且我们的马也都被人喂了巴豆,沒有马我们也追不上那些蛮子,”
内应,轩辕无尘只觉得内里气息紊乱,胸腔内有血腥往上涌,一口猩红沾染上他白色的战袍,能够对皇驾上下动手脚却又不易被人察觉的人,又岂是普通的内应,“禧公啊禧公,连你也开始不安分要和本王做对吗,”轩辕无尘仰天长嚎,他们一个个都背弃他,“为什么,”他不懂,他们本该是一条心的不是吗,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再说禧公这边,他正重整禁卫军,轩辕琪來见他,想讨一队兵马去追千离,可禧公却并沒有遂他的意,只是下令整顿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