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宾馆。朱自强与吴飞合住一个标间。两人靠在各自床上。吴飞扔了支烟给朱自强:“我说你明明不会抽烟。干嘛要学着整。”
朱自强点燃香烟。美美地吸一口。吹着烟气说:“吸烟有害身体健康。不吸就会心头发慌。我烟瘾小。想戒就戒。倒是你要注意。白牙熏成了黄牙。那一口烟臭就不怕你婆娘难受。”
吴飞嘿嘿笑道:“你别说。我家小龙女还就爱我这口烟气。歌里怎么唱的。想念你的笑。想念你的外套。想念你白色袜子和烟草味道。老子一回家。她就跟只小狗一样。趴在怀里到处嗅。”
“你就吹吧。龙法官是鬼精灵。会喜欢你什么烟臭味。我跟你说。这娘们儿绝对是嗅你身上有沒有其他女人的香味儿。信不信。”
吴飞歪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朱自强:“不会吧。就她。能有那份心思。你少挑拨我们夫妻感情。哎。说说李碧叶和杨玉烟。哪个更安逸。”
朱自强瞪了他一眼。沒好气地说:“不信拉倒。”
“说嘛。哪个更安逸。我跟洛永经常讨论。玉烟是玉女。碧叶是艳妇。啧啧。你小子刚玩过双飞。跟我说说心得。老子吃不成猪肉。听听猪哼行不。真他妈好福气啊。得得。别摆出一付臭脸。不说算逑。对了。小雷今晚的话。你别往心里去。这几年你确实有点儿迷失。”
朱自强眯着眼睛。慢吞吞地说:“都是自家兄弟。我哪能记在心里。你们也是为我好。唉……这几年确实有点乱。对了。你跟首长还有联系。”
吴飞嘿嘿笑道:“保密。首长倒是劝我不要当官。安心干好现在的公安就行了。”
朱自强道:“现在当官的分三种。清官、昏官、贪官。贪官又分三类。一类是又贪又腐败。尽干损人利己的坏事;另一类是只贪不干。把手中的权力当商品。自己什么事都不干。心安理得收礼收贿赂;最后一类是跟风贪。工作照干。逮着机会。钻着空子就贪一笔。但绝不干违法乱纪的事情。而三种当官的人中。最可恶的不是贪官。而是昏官。”
吴飞皱眉问道:“什么是昏官。”
朱自强笑道:“昏官就是什么都不懂。二愣子。充行作势。工作抢着干。权力尽量捞。只会干些劳民伤财的事。前阵子央视焦点访谈报道了一个县。县城的建筑本來就是明清时候保存下來的。可县里的领导偏偏把它拆了。拆了不说。新建的房屋竟然全是仿古。把真正的古城弄成了仿古城……真他妈的可恶。不懂就算了。这些昏官还非得指手划脚。抱着人民的血汗钱打水漂。咱们磷肥厂就是个例子。昏官往往见人屙屎屁股痒。别的地方弄个广场。马上跟风弄个广场。人家叫人民广场。这儿就叫时代广场。全国几千个县城。你去数数有多少人民广场。可怜老百姓连住的地方都沒有。面子工程。绿化工程。亮化工程。。农村电力能源根本就不够用。晚上还弄得灯火辉煌。这电费算谁的。还不是老百姓掏腰包。什么叫粉饰太平。这就是粉饰太平。昏官无能。把这些事情当政绩來搞。基础建设一塌糊涂。经济搞不上去。老百姓生活无法提高。越扶越贫……那些昏官要钱要得比谁都大声。投资出來的东西四不象。可这些人占了半数以上的干部职位。悲哀啊。所以首长叫你别当官是为你好。”
吴飞听得哈哈大笑。摇头道:“现实情况就这样。不过……昏官占一半。这个说法有点过了吧。再说老子也不至于当个昏官。现在实行干部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要不了几年。全国应该会有所改观。”
朱自强道:“改观。昏官的根本源头在哪儿。在教育体制上。看看现在的大学生。从学校出來有几个从事本专业的工作。八成以上的人毕业后都要重头学起。而书本上的知识跟现实工作内容严重脱钩。每年各行各业要举行多少培训。花样繁多。内容空乏。甚至把培训弄成了休闲度假。这跟前些年搞出來的重复建设有什么区别。一个乡长上台建个养猪场。失败了。下一任乡长继续建养猪场。再下一任來还建养猪场。我见过最牛B的。八万人的乡。在同一个地点前后建了七个养猪场。教育也是这样。就拿写个通知來说吧。这是初中毕业生就能上手的。结果有的大学毕业了还不会写通知。参加工作后再弄个什么公文写作培训班。学冶金的去干农业。学水利的去管财政。学经济的去整司法。学法律的去搞金融。学医疗的去弄教育……”
吴飞插口道:“学营销的去当公安。哈哈哈。我前段时间不是在公安系统开展一次法律考试吗。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家伙。不知道托了谁的后门。专业是市场营销。考刑法和治安管理条例。人家竟然是满分。”
朱自强惊奇地看着吴飞:“满分。不会吧。”
吴飞得意地说:“开始我也不信。心想这狗日的肯定作弊。就特地把他请到市局会议室。老子亲自面试。结果随问随答。当场就把老子弄成了冰人。你说人家学营销的还比警校生专业。想不通啊。后來一问才明白。这家伙分到公安后。生怕被别人笑话。硬是重头再來。自学公安业务和法律。现在我已经把他调到市局办公室。”
朱自强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