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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流年(2 / 2)

他仍是开始转变。因为他目睹了太多的深宫忌讳。也目睹了太多的黑暗阴狠。他和刘盈还是不同。所以他不会和刘盈同样的结局。“谢母后。儿臣告退。”在思量半晌后。他绝然而去。甚至沒有理会身后的慌乱的宠姬。

“走了。”我悄声问刘武。武儿“嗯”的一声回答。一口长长的叹息。才呼了出來。龙涎香。莲花酿。一室浮绕缥缈。氤氲水雾弥漫在四周让人闻见也惬意起來。

我依靠在鳞波池。享受难得的温暖。一年四季。我都是冷的。有时候冷的发慌就泡在水下。温暖的水荡漾着难得的寂静。也能将我手足荡漾出暖热。濡湿的发丝垂落在身后。我仰望屋顶。那里仍是一片黑暗。是我熟悉的黑暗。偶尔会隐隐闪过的亮。不过却稍纵即逝。身边服侍得宫娥悄悄退去。有人搅乱了一池碧水。淡淡的味道是我最熟捻的安心。回过头。对着他笑道:“怎么。今日这样早就來了。”

他的声音随着水波传了过來。嗡嗡的。绕在耳畔。“沒人缠着朕。朕就先回來了。”

“如此说來。可是难得。那些朝臣肯放人。实在不易。”我掩嘴笑着。慢慢的那气息靠近。蓦然。我惊觉他似乎并未脱衣。袖摆随水波漫延到我这里。碰触到了我的胳膊。再近一些。我能模糊的看清楚那黑影。隐约的也能感觉到那肌肤透过衣衫的温热。

突然脸边一热。“怎么。沒去常夫人那。”常氏这几年突然平步青云。与以往的安稳无声不同。她因一次宠幸得了皇子刘参。自然待遇一升再升。如今也是贤夫人了。随口一问。刘恒将我紧紧揽入怀中。缠裹之下。用尽全力。我知道。他在生气。那不过是一个无意的所得。却被我念叨了几年。快要窒息的我。仍是笑着。已过中年的他仍是这样爱赌气。他突然自己笑了出來。将唇舌划过我的颈项。探入乳间。轻柔缓慢的动作。带着诱惑我的战栗。甚至我可以感觉到他的急促。刘恒语声低哑。“这般小气。偏将此事牢牢记在心底。那朕就件聪明事。为皇后废了六宫如何。”我猛地睁开双眼。黑暗当中却可以清晰看见他眸子底的深邃。原來那一双眸子早已印在心底。再也无法忘记。我将双臂抽出水面。环住他。将身体依附在他身上。他宽厚的肩膀是我最喜欢休憩的地方。

“圣上是要让臣妾当悍妇么。还是想让臣妾为天下人所耻笑。”我当然知道他的心意。只是皇上就该有皇上的模样。这一番动作下來。怕是又有莫须有的骂名就担下了。刘恒修长的手指滑过我的的湿发。哑然笑着:“若是让人知道了。还叫什么聪明事呢。”

说罢他将我箍紧靠在池壁。一路低头顺肩头咬下。粗重的喘息声伴随着水波的晃荡带着悸动袭來。耳鬓厮磨下。他仍不忘记说着那事:“此生。朕想给你一切。包括你不屑要的。朕也想给你。”

柔软的腰肢被他揽过。低低的呼喊从我唇中呻吟而出。他带着万般的许诺。只为我一双再也无法与他相望的眼睛。我笑着。沒有辛酸。也许。这也是一件美事。他愿意做就去做罢。我欣然接受。

我紧紧环抱住他。感觉他炙热的身体。阵阵愉悦让我无法再分神。氤氲的热气将我们包围。一层层水浪。撞击着我。珠玉飞溅下。却是那样的癫狂。被他轻易撩起的迷乱终于到來。我蓦然抓紧他的肩头。战栗着。他疲乏的付在我的胸前。微微带着抖动。低吟着:“朕一定给你所有。”

文帝九年冬。为杜绝奢靡。帝废六宫。夫人以下妃嫔并宫娥发还回家。总赦千人。勒令停工所建宫殿。并修灞陵为帝后合葬墓。翌年初。窦后寿辰。再赦一千宫娥。并以窦后名大赦天下。另有野史记载。宫中女官常叹谓。帝后之情。满月为鉴。璧儿读到这里时。仍是笑着:“娘娘。外面的书可比宫里说的仔细呢。您说他们也沒看见阿。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低笑不语。并不理会她的话。近來的书都是她出去寻來的。我不强求内容。偏喜欢听她掰些白话野史。也正是因为如此。也知道了更多百姓心中的窦后。他们心中的窦后是善良而幸运的。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子最终能坐在皇后宝座。除了幸运他们甚至无法想出再多的言语來形容。而废除六宫的刘恒做的实在是聪明。不但沒有因此让我背上专宠擅妒骂名。甚至还变成了人人称颂的戒奢从俭的圣明君主。想到这里我仍是无奈的笑着。也许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知道这一切是缘于我们俩之间难能可贵的情谊。缘于一个信任与相守的承诺。恍惚间。我笑着抬起头。对璧儿抬起下颌指了指殿门外。那里有一个魁岸身影一直双眼目视远方。一头早白的头发是看透了人世沧桑的顿悟。每次有了窦后新的书。我都会让璧儿送到他那里。让他看完再烧掉。他的眼睛就是灵犀的。我要灵犀和我一起分享这世间最有趣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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