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韩震庭呢,他当然听出了耶律楚雄话里的玄机,他打心眼儿佩服耶律楚雄的足智多谋,韩震庭和耶律楚雄都相信,此刻的耶律德光应该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举棋不定,
不过,耶律德光却并沒有像耶律楚雄所预料的那样为难,他原本就不怎么想为难耶律楚雄,只是想借此机会让耶律楚雄和他的亲信韩震庭对他更加亲近一些,把他耶律德光也当成他们的自己人,从此他们兄弟可以更加同心协力地做事,他精明能干的四弟耶律楚雄可以帮助他完成一统天下的大业,而且,耶律德光有一种说不出來的感觉,那就是,他并不想伤害到现在躺在床上的那个女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耶律德光两次见到她的时候,她都是一副弱不禁风、虚弱的、昏迷的样子,让耶律德光不自觉地从心底涌起了一阵怜惜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身世和她与四弟耶律楚雄之间的关心引起了耶律德光的高度好奇,总是,耶律德光从认出了她是一个女人的那一刻起,就从來沒有想过要把她供出去,交给父皇用军法处置,
因此,耶律德光并不是特别的感到为难和有挫败感,他决定顺着耶律楚雄的话说下去,做一个顺水人情,
耶律德光听耶律楚雄把话说完之后,稍加思索,就一脸堆笑地说到:“还是四弟想得周全啊,二哥之前还在想,四弟为何会冒险把一个女人带到军营中來,这不是犯了军中的大忌嘛,现在二哥可全明白了,”说到这里,耶律德光停顿了一下,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到:“哎,多亏了四弟啊,如果这一次,等这位神医的伤好了之后,她可以治好我们契丹患病将士们的疟疾顽症,那她可真是我们契丹的英雄啊,到那个时候,不但是二哥了,恐怕就连父皇也要把四弟视为是我们契丹的头号功臣了,”
“功臣不敢当,小弟也从來不是为了当什么功臣而行事的,”耶律楚雄摇了摇头,回答说:“小弟只是想尽量地顾全大局而已,”
“很好,好一个顾全大局,”耶律德光很夸张地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双腿,低声说到:“二哥我也是这么想的,”
“二哥的意思是……”耶律楚雄其实已经知道了耶律德光会如何抉择,可是他还是装作不明白似的,明知故问,
“哈哈哈,二哥当然也想做一个顾全大局的人啦,”耶律德光大笑着回答说,
“这么说,二哥不打算把这件事揭发出去了,”耶律楚雄试探性地问到,其实他们兄弟之间就是如此,耶律阿保机的这几个儿子都不是省油的灯,要想获得最准确的信息,他就必须要把话问明白,否则,他们兄弟之间说话都是模棱两可的,让人无法安心,
“哈哈哈,当然啊,”耶律德光安慰性地拍了拍耶律楚雄的肩膀,说到:“难道,二哥就不是顾全大局的人吗,难道,二哥就不是可以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人吗,难道,二哥就不能以契丹二十万大军和整个契丹国的安危为重,就算最后被父皇治罪也在所不辞的人吗,那你也就太小看你二哥了吧,”
这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耶律楚雄心里其实已经放心了不少,他有些不敢相信二哥居然会这么容易就被“打败”,这可不是他所认识的二哥啊,从小到大,他就看了很多二哥和太子皇兄争宠之事,看到了很多二哥心狠手辣的一面,可是他有些不明白,为何二哥会对他这么“仁慈”,难道是因为自己沒有坐在太子的宝座上,暂时还沒有成为二哥将來荣登大宝的眼中钉、肉中刺,或者,是因为自己资质太浅,还不足以对他有着宏伟理想的二哥构成什么威胁,总之,耶律楚雄自己都觉得太奇怪了,为何二哥会对他这么好,
可是,韩震庭却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而且看得透透的,从之前耶律德光对他的那一句“震庭”的称呼他就完全明白了,耶律德光是想把耶律楚雄和他作为他的左膀右臂來加以利用,來共同打击当今太子耶律倍,这一点再明显不过了,这些年來,耶律德光到处招揽人才,收买人心,为的是想要应征古人所说的那句话“得民心者得天下”,而耶律德光也利用耶律阿保机南征北战扩大疆域的政治主张,在战斗中逐渐显现出高人一等的才能,利用这几次太子耶律倍留在朝廷里掌事,而他跟随军队作战的契机,逐渐在军队中积攒了人气,建立了自己的地位,也逐渐掌握了一部分的军权,这些优势,都是坐镇朝廷里的太子耶律倍所无法比拟的,这也为后來耶律德光的篡位埋下了祸根,
可是,不知为何,对于这一切,耶律阿保机虽然看在眼里,可是却并不急于要改变什么,眼看着二皇子殿下耶律德光一天天地坐大,沒有人知道耶律阿保机到底是怎么想的,唯一着急的人,好像只有太子耶律倍和他身边那为数不多的亲信们,这些人当中,当然包括了韩震庭的父亲、当朝大学士、这些皇子们的师傅韩延徽大人,
虽然目前來看,耶律楚雄和韩震庭对于太子耶律倍和二皇子耶律德光之间的党争处于中立状态,可是由于韩延徽的关系,耶律德光就一直担心有朝一日,韩震庭甚至他的四弟耶律楚雄都会站到太子耶律倍那一边,到那个时候,不管耶律德光拉拢了多少文武大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