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一段听房得來的信息
黄玉明晃晃脑袋,又叹口气说:“看來你是静不下來了,你可能恨透我啦,是不是?好吧,郭老兄,我的话到此为止,往下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你可以走你的阳关道,我呢,走我的独木桥,等到我身败名裂那一天,只求你别落井投石就行了……”
郭春海说:“老黄,我再叫你一声黄书记,依我看你不能这样,当务之急,你应该主动跟组织讲清楚,想方设法把陆玲弄去的钱找回來,尽量减少损失,这么着,不光对全县人民能有个交待,也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黄玉明打断郭春海的话,拍拍胸脯说:“良心?这年头还有良心吗?跟我一块下來任职的,除了我,不是都回去了都升了吗!他们靠的什么?我心里最清楚,哪个不送礼?不送大礼?老郭,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等你坐到我这个位子上,你试试……”
郭春海也打断黄玉明的话,朝门口走了两步说:“行啦,我也甭试,我这个代县长这就打住了,我已经知足了,老黄,我看你这状态,再干工作也是心不在焉,为了青川几十万人民,我就直说了吧,你找个什么理由,回家歇歇,这摊子事,我替你忙乎吧,”
黄玉明哈哈大笑,然后猛然收住说:“哎呀,怎么,要抢班夺权呀!老郭刚才我是把你当老兄看,才跟你说那些话,出了这屋,那些话就全沒影了,在青川,还得我说了算!你,不行!你不过是个代县长,代的,明白吗?就跟戴帽子一样,能戴,就能摘……”
郭春海拉开门说:“摘就摘!你以为我把这帽子多当回事呀!”
郭春海终于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怎么办了,他咣哨把门一摔,就出去了,从县委到县政府的路上,他觉得有许多目光在狠狠地射向自己,比电视台记者的镜头厉害多了,天上有一大片云层,云层里轰轰响了雷声,那声音更像是有人在喊:郭春海,郭春海,你要当个什么人!
一滴冰凉的雨珠落在他的脸上,他伸手去接,却又沒有雨,他抬头望,身边电线杆顶端有工人在拆线,那是要把电线埋在地下,为县街道路全面改造作准备,噢,那干活的工人抹一下额头的汗,往下一甩,原來,那是劳动者的汗呀……郭春海想了想,脚下就有了劲,是啊,我郭春海又不是给你黄玉明干,我是给全县老百姓干工作!全县人民的好日子这才刚开个头,我凭啥把县长的帽子摘了!我不仅不摘,我还得戴得牢牢的,把那个“代”字去掉,正儿八经地当个一县之长……
“郭县长,你等等,”胡艳梅追上來,她说,“黄书记让我告诉您,有话好好说,”
郭春海笑道:“好像有那么个电影,”
胡艳梅上前说:“您千万别回办公室,市委组织部的那个人在那等您呢,那是黄书记的铁哥们,”
郭春海不解地问:“小胡,你这是怎么回事?”
胡艳梅说:“我还年轻,我不想跟黄书记、潘老八他们玩邪的,我知道他们早晚得出事,”
郭春海心里翻动了一下,摆摆手让胡艳梅走了,老侯这时突然冒出來,抹了把汗说:“有人在办公室等您,挺大的架子,”郭春海点点头说:“赶快借六千块钱,记在我头上,让酒厂的人还给潘老八,”
老侯说:“沒问題,还有什么事?”
郭春海说:“告诉梁德宝,坚决把陆玲她男人和孩子扣住,再让银行的人立刻到我办公室來,”
老侯说:“那不就全露了吗?”
郭春海说:“对,我就是要全抖落出來,我还要向市里汇报,看谁怕谁!”
老侯的手机响了,是张广厦打來的,他希望老候抟告郭春海,要沉住气,千万得给黄书记留面子,郭春海把手机拿过來说:“广厦吗,我看你不像广厦,不像大房子,倒像小茅草房,东倒西歪随风倒的小草房,哈哈……”
老侯说:“有好几个开发商告潘老八,说他搞不正当竞争,”
郭春海心想那个小潘,也不知把那金货还回去沒有,后來一想算啦,还不还也得干了,郭春海对老侯说:“保护那些遵纪守法的,潘老八,收拾他!”说完他就心里挺踏实地朝县政府大院走去,到大门口时,他甚至还有心思想,那天那些酒瓶是咋摆的呢,看着小山似的,一碰哗啦全倒了,我的天呀!得好好研究研究,那一下子就六千块,不得不防呀,
也不知古人怎么就给这个小城取了个“壁”城的名字,笔划多,写起來麻烦,字也太生僻,不查字典谁都不知它的读音,于是就有人找了一个同音的“地”字代替,叫地城,地城叫了许多年,到了改革开放的年代,有人又动开了脑子:既然“地”也是替代字,那就干脆再替代一下,用英文字母“D”,不是既简单又时髦吗?于是就叫D城了,
D城人喜欢听房,以至成癖,新婚夫妇入洞房,那是必听的,那个年月,两地生活的夫妇很多,谁家的家属來了,久别胜新婚,也是必听的,因听房,里面吓得不敢动作,外面的人等急了,曾有出言威胁的:有本事你就忍着,明天还听,后天还听,听你一个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