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自娱器
叶媚想，目前自己在行里的信誉度，某种意义上不亚于他处长呢，就是去办公室把自己送给他吃上一口嫩肉，也得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何况机会无处不在，她看看舞池，扭麻花似的男男女女，随着音乐只顾运动，而观众已寥寥无几，她要有意吊吊处长胃口，然后一鼓荡平，想到这一节上，便走出省军区招待所，给儿子买了些杂色水果回娘家了，
叶家自叶军死后，一种悲怆的情绪萦绕在叶父叶母的心间，外孙亮亮就成了他们聊以欣慰的开心果，叶媚回娘家，儿子一份满不在乎地样子，跟外爷外婆围着沙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媚儿，妈有话要问你，”叶母粗胖高大的身躯有些摇晃，叶媚走过去，母女进了厨房，母亲忙着清理茶壶，嘴里只顾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这么长时间了，该定就得定了，前晌郭处长的妈过來了，给亮亮带了电动赛车，说是原來你跟春海好得跟水上的鸳鸯一样，谁晓得那梅春儿却跟她儿子结了婚，说你和春海当初好，是两家大人同意的，这会儿，那边正离婚哩，那边离了，给你俩热热闹闹办回喜事，就遂了大家的愿了，”
“妈，，，你快别去赶着搅浑水了，”
叶媚心中有自己的打算，她要清清白白地踏入权力中心去，不愿刚有了开头，迎头就來一盆污水，跟郭春海的事，眼下不能给母亲挑明，挑明了，两人还不知到底成与不成，两家大人倒先做起了亲家梦，到时一切都被动了，元旦联欢晚会的成功，说明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在本行能够得到一个合适的位子，并求更大发展，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对于已经有过一次婚姻的她來说，郭春海最终合适不合适自己，还是个未知数，何况自己时下或今后更长一段时间，精力将会全部用在经营和构筑权力的大楼计划中，
“好娃哩，妈还能活多长时间，”母亲哀叹一声，就抹起眼泪，“还不全是为了你姊妹几个啊!要是你弟活着，这份心还只怕用不到你身上來哩，呜呜呜……”
“妈，，，好好说哩，你咋就哭起來了，”叶媚接过母亲手里的活计放在案上，又扶母亲到客厅里坐下说，“我是大人了，什么都不烦你老操心啦，婚姻的事急不得呢，到时一定叫你满意，”
母女俩正说着，叶老头硬噘噘地站在门口，开始了训斥， “看看你成了啥样子，走在街上还当是外国人哩，常有逑有啥不好，安安稳稳一家人过日子，多好的，哼，叶家祖祖辈辈就沒出过你这样的不孝之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叫妇道，你妈要是你的话，当初就不跟我逃荒要饭，早就贪图富贵去了，这会儿还有你们这些生在福中不知福的王八羔子哩，”
老头骂过了，回头只顾去抽他的三枪牌雪茄，这是老头那年上A市码头，戴礼帽，拿皮鞭的工头们体现身份所抽的“黑捧”，解放后，为了体现穷苦百姓翻身得解放，他便养成只抽雪茄的习惯，亮亮在客厅只顾看他的少儿节目，看到高兴处又喊又叫，“耶，，，耶，，，”
屋内，母亲不敢正视全身上下整形美容的女儿，却仍哀哀凄凄地叨唠，“你爸老了，别往心里去，妈是过來人啦，人家郭家不嫌弃，早早成了家，啥就都沒有啦，女人年龄大了，啥就都谈不起了，”
叶媚其实根本就沒听到母亲在说什么，她用手梳理了一下头发，准备回大楼的单身宿舍去住，她给母亲一叠钱说， “妈，快过年了，给我爸和你添件衣服穿，我们单位越到年终就越忙，亮亮管严点，不要随着他的性子，整天想怎么就怎么的，”
母女俩出屋，父亲在厕所小便，亮亮仍十分投入地沉溺在童话世界里，叶媚喊了声，“亮亮，跟妈妈再见，”
小家伙头沒回地把手摇了摇，刚出门要下楼，叶娆跟五大三粗的男朋友上楼來，见二姐和母亲审视似地看着他们，那男子知趣地松开胳膊，笑嘻嘻地说声，“不上去啦，”扭头就往楼下跑，叶媚眼尖，发现那男的曾跟叶军生前打过架，是黑社会的一个头子，就问妹妹，“小妹，你知道下楼去的男子底细吗?”
叶娆嘴一撇道，“我管他哩，让爱作主呗，”说着进屋，跟亮亮玩起來，
叶媚跟母亲站在楼梯上说了一会儿话，便径直回省行大楼，进大门时，站岗的警察竟给她行军礼，正纳闷间，一位要出去的熟人喊，“喂，叶媚，你可成明星了呢，晚上省电视台转播了行机关的那台晚会，听说，你们的长征组歌又要拿去北京总行调演哩，”
她心里激动不已，脸上却一份满不在乎地样儿，“嘻嘻，那联欢是闹着玩的，绝不会是政治事件，”
话出口，连自己也沒弄明白表达了什么意思，那人仍一份认真地说，“说不准哩，北京哪位领导高兴了，调你去首都工作也是未可知的事，”
她从对方的话里听出了不满，扭身就走，回到自己的宿舍，她冲了杯椰子露喝下，就对着放在桌上靠墙而立的大方镜孤芳自赏起來，看着镜中修长结实的大腿，高耸的胸脯，她得到一种释放的快感，虽然这种快感是那样的微不足道，如同画饼充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