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善脸色一凛，双目眯起，沉默无语。
刘鸿鸣嘿嘿一笑，眼神冷厉。道：“咦，张大才子不是挺能说会道的，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安静了。”
张启善再次沉默，提起手中的酒便灌了一口。这两天，他发现自己的酒量还真不赖。
刘鸿鸣眼神晦涩，呵呵一笑，道：“张大才子上次可给我上了一课啊。今天呢，我也想给张大才子上一课。联邦确实禁止杀人，但我就是不杀你啊。我打你揍你侮辱你，你奈我何？”
“上，揍他。”
两名壮汉齐步向前，把坐在天桥上的张启善拖了下来。
张启善不吵不闹，也不反抗。两名壮汉一拖，他便摔在天桥桥面上。四肢平躺，宛若一条死狗般，任人宰割。
一拳一脚，拳打脚踢。张启善默不作声，不发一言。
天桥上烟尘四起。
刘鸿鸣神情兴奋，讥讽道：“有些人的课不是你能上的。有些人，也不是你能得罪的。蝼蚁就就是蝼蚁，企图撕咬大象，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蝼蚁就该认命，一条小小的书虫，若是真让你翻天了。我刘家的脸面往哪里搁。哼。”
张启善躺在地上，对刘鸿鸣的话语充耳不闻。眼神望向高空，哪里星辰璀璨，夜空中的明月皎洁明亮。
刘鸿鸣等人打完张启善，仿佛神清气爽。再次坐上光梭，飞驰而去。
地上的张启善灰头土脸鼻青脸肿，神态狼狈，神情呆滞，仿佛被刘鸿鸣等人打傻了一般。
路上行人默不作声，刘家的势力，瀚海市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被刘家人教训了的人，又有谁敢去多管闲事呢。
却在这时，人群中，一名衣衫偻罗的胖子神情复杂，犹豫了片刻后，从自己身上扯出一块破布，遮住了脸后，还是朝张启善走了过来。
胖子一把拖起瘦弱的张启善，背在背上。张启善眨了眨原本没有焦距的眼眸，他认出了对方。眼前这个胖子，是跟他在废书山上争夺书玉的那个胖子。
张启善突然有点感慨，都是胖子，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废书山。
一处搭着简易凉棚的角落里。
“饿狼，你不是考进瀚海学院了吗？怎么还被人打呢？”
胖子架着篝火，烤着野兔，旁边一直跟着他的阿青在打下手。而张启善，却依旧躺着，仿佛懒得动弹分毫。脸上身上的淤青已经消了很多，原本灰头土脸此时也颇为干净。
“是啊，有进跟没进差不多。”
张启善鱼跃而起，也不顾嘴角撕裂破皮的疼痛，抓起一块野兔肉便往嘴里送。
“怎么会呢，能进瀚海学院，可比我们风光多了。没曾想，你读着废书山的废书，都能破障练气了。我们这些书虫，可羡慕着呢。”
张启善自嘲一笑，道：“我也只是蚍蜉撼树螳臂挡车，枉费气力而已。”
胖子神情古怪，上下打量着张启善，道：“今天在天桥看到你，我就觉得不对劲，你这样子还是那头在废书山横行无忌肆无忌惮的饿狼吗？我不知道你在瀚海学院遇到什么？但如果是我，我肯定会珍惜这个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你比我们都强，我今天拖你回来，也是不想你这个唯一从废书山走出去的书虫，这么快就夭折了。”
张启善沉默，瞪大着血丝满目的双眼，嘴里撕咬着手中的兔肉。有认命，有不甘，有倔傲。
“我也只能管你这一顿，你好自为之。”胖子吃完兔肉，带着阿青离开。临走前的眼神，复杂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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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书山，张启善的底下实验室。
这里，是张启善做书虫时休息以及备货囤货的地方，同样也是其研究光梭技术的地方。
一名蓝衣法师服的娇美女子如一轮明月，站在这实验室的门口，月光皎洁，在这昏暗的夜色里，显得她光彩夺目。
“程小姐，你怎么在这？”
衣衫破漏，鼻青脸肿的张启善出现在门口，看着眼前的女子，语气平静，开口道。
程英双目盯着张启善，问道：“为什么不转修法师？”
张启善愣了愣，随即沉默，拿出钥匙开门。
“进来吧。”
法师，是修行者中大多数人想要的选择，技能酷炫，伤害高，高贵典雅，自在洒脱，并且是主流的修行法门，战场中备受瞩目的对象。他又何尝不想转修法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