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确实很扯,如果这真的是真相的话。
“麒麟……”王舒其实说不上多么的吃惊,说到底他对这个世界还谈不上多熟悉。
血色的麒麟,听起来确实有些诡异。
赵一鸣声音颤抖地接着说道:“传说中的瑞兽站在我的面前,给我的感觉却是无尽的恐惧,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时脑子里想的就只是跑!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我挣扎着向后退却,那头麒麟却不慌不忙,我从它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戏谑……
“我没命地跑,头也不回,但不管我跑多远,总有一股血的味道绕在我的鼻尖,持续不断地带给我恐惧,不知道跑了多久,无穷无尽的森林磨尽了我的体力……
“视线模糊的时候,我看到那团血红色的影子慢慢走来,挣扎显得毫无必要,但我还是他娘的不甘心……
“最后,我用猎刀划破了它的前爪,然后失去了意识……
王舒上下打量了赵一鸣一圈儿:“这么看来它没有杀掉你喽?”
“似乎是这样,但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赵一鸣说道,“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大雪封山。我躺在雪堆里,四肢已经失去了知觉,我觉得很饿、很冷。身上穿着的是夏天的衣服,那么我究竟在这里躺了多久?
“我闻到了血的味道,在寒风中非常的清晰,顺着过去,我看到了一头被吃了一半的鹿的尸体,我都不敢想象我当时居然吃的那么开心,真的是从未有过的感受……
“不知道为什么,顺着那种血味,我总能准确地找到猎物的位置。我杀了很多很多野兽,还有少量一阶灵兽,即便我并不感到饥饿,却依旧沉迷那种猎杀活物的快感。我非常自如地用着那招‘绝气斩’,我不知道我是如何学会的,但我发现我使的得心应手。就这样我走了很久,也许一个月,也许两个。但当我回到村子里的时候,我发现村子里居然过去了三年……
“什么!?”王舒惊了一下,“怎么就三年了?讲道理就算你身体超长待机也不能待上三年吧!”
赵一鸣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村里的人看到我都吓坏了了,说我是个怪物……我被打、被驱逐,我一度想要撕了他们……最后是村长认出了我,带我修整头发洗去脸上的血污。失踪了三年,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许多事都改变了,我爹去世了,我家的屋子有些烂了,赵朵儿一年前已经嫁到远方去了,村子越来越穷,连天大雪把羊羔冻死了不少……
“当时我很是茫然,无所适从。即便是回来了,我还是有一种虚幻的感觉,感觉我好像不再属于这个世界了,这个村子在我看来已经没有任何值得留下的东西了。山林里飘出的血味不断勾引着我,挑拨着我猎杀的愿望,让我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是一个人……
“后来……啊,是老村长。我仍记得那天我坐在台阶上看着村中的大树,老爷子过来跟我说,从你回来,那棵大树就绿了许多……
“那棵大树一直都是那个样子,从我小时候到现在,那棵树总是那个样子。那天我看着那棵在雪中苍翠依旧的大树,哭了整整一天……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哭,但从那之后,我又拿起长弓,进山打猎;我处理掉了从林中带出来的啥啥啥的材料,那是一笔相当不菲的资金,我把钱都给了村长,让他发展村子里的事业,村长把村里一直代代相传的三个乾坤袋给了我一个,后来赵家庵终于慢慢开始繁荣起来,我有了妻子,有了孩子,我成了人们口中千里店最好的猎人。麒麟的事情,那种疯狂地想要猎杀活物的欲望,我都忘得差不多了……
“直到那个火光滔天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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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一鸣陷入了沉默。
王舒说道:“你是说,那天晚上你闻到的血味,是那头麒麟?”
“……恐怕是的。”赵一鸣说道。
“那你不应该躲得远远的吗?连你自己都说你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它!”王舒说道。
“小兄弟,你真的以为我找到了归宿,可以放下曾经那一切,全心全意地去过现在的生活?”赵一鸣自嘲地笑了笑。
“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直到前几天,我才发现,我只是在自我麻醉而已。”赵一鸣喝了一大口酒,“我知道它会来找我的,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当了这么久的猎人,很多次我捉到幼兽都会把它们放掉,为什么?因为它们还没有长成,不是收获的时候。所以我很清楚,‘放过’只不过是因为想要得到的更多。”
“那头麒麟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的不是一顿温饱,而是更有用的东西。它花费了很多年来等待,正是这些年创造了真正的价值。”赵一鸣笑了笑,“说到底你会发现它的计划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作为载体的我如果死了,一切都会落空。”
王舒点点头,的确如此,不管麒麟想要从赵一鸣身上得到什么,前提都得是赵一鸣要活着。
“所以那头畜生做了些保护手段。”赵一鸣说着,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把匕首。在王舒惊愕、恐惧的眼神中,赵一鸣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