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断。
“如果是陷阱。我们会损失什么。有沒有办法把损失降到最低。如果是机会。我们在什么时候下手最合适呢。”她皱着眉喃喃自语。
我进入地宫去给那女人平脉时。任一师始终在旁边监视着。我连一秒钟的独处时间都沒有。一直到离开别墅。可以想像。那地宫里是有无线电信号屏蔽措施的。沒办法与外面的人联络。唯有如此。才会绝对保证秘密不会外泄。
沒有电话或对讲机。我甚至不能通知地宫外的人什么时候进來。他们总不能冒冒失失地破墙而入吧。
“我决定了。做。”方星甩了甩头发。指向时钟。“你进入别墅之前。我们需要通电话进行最后一次对表。九大神偷从地下道进入老龙的地宫时。会选择在四点三十分。然后用五分钟结束战斗。原路返回。我们沒办法把打破的墙壁补得跟原來一样。所以得手约等于暴露。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撤离。你进入地下道的目的。便是掩护他们。如果陪同你的人发出警号之类的。就全得由你处理了。”
我平静地点点头:“好。”
人生总有需要冒险的时候。无论触怒老龙有多凶险。我总要努力试一次。因为那灵环有可能牵出父母失踪的线索。
“居爷会替每一个人易容。变得自己人都认不出來。所以。我们规定了一条辨识暗号。情况从容时。从一数到九;情况糟糕时。从九数到一。依据语速不同來确定状况的紧急程度。请一定记住。好了。我去准备。祝大家好运吧。。”她大步走出小楼。几秒钟内便消失的大门外。
我是一名医生。唯一需要准备的。就是调息静气。把胸中翻翻滚滚的焦躁排遣出去。
“喵呜”。似乎有猫的叫声传來。我望向篱笆墙。却什么都沒看到。不由得暗笑自己有些神经过敏了。从鬼墓立刻之后。我的耳边时常听到猫科杀人兽“呜嗷呜嗷”的叫声。仿佛像神经衰弱病人惯有的耳鸣一样。那些怪物给我的印象实在太深了。睁眼闭眼怎么都忘不掉。
回到港岛后。触景生情。我总会想到梁举的惨死。或许我们看不到的阴暗角落里。的确藏着那样一只怪物。昼伏夜出。食人吸血。以屠戮港岛市民为乐趣。
“唉。港岛不是鬼墓。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在千万幢高楼大厦间把怪物找出來。并非一件易事啊。。”
回想起來。方星具有天生的探险家气质。任何时候都能摆正心态。在有限条件下争取最大限度的利益。疯人镇变成天然湖之后。可能很少有人会产生掘地挖金的念头。特别是明白那下面充满了杀人怪物的情况下。但她却立即着手准备。沒有一丝忧惧或者怵头的意思。
假如能把红龙的宝藏全部挖掘出來。那么我会对方星的慧眼、蕙心万分佩服。因为只有一个超级投机者才能完成这一点。
三点钟。老龙的车子准时抵达小院。
我给关伯留了条子。然后一个人轻轻松松地上车。无牵无挂。无忧无惧。司徒开的死。曾经带给我极大的震撼。就算有再多的钱、再高的名。一旦撒手尘寰。便什么都不复存在了。他一直都想多生几个儿子。以求二十年后子孙满堂。其乐融融。
在替老龙做说客之前。他便有了退隐江湖的打算。要携带家眷移民加拿大。去过逍遥洒脱的平凡日子。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一家纸草店的门口两侧竟然挂着这样两句文不对題的话。文天祥的名句是写给那些为国家、为大众捐躯的人。而非默默出生、默默赴死的升斗小民。
最近一段时间。我看过太多人的惨死。渐渐的都有些麻木了。毕竟鬼墓下面几天之内就有数千人无辜而殁。叹息都叹息不过來。
“沈先生。龙爷说。直接去主楼后面就行。你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确认一下。”年轻的司机从后视镜里偷偷观察着我。今天上午老龙在方老太太面前铩羽而归。可能这年轻人也能看出一些苗头。
我拿起车载电话。拨了老龙的号码。听筒里照例响着几个女孩子燕语莺声撒娇的动静。
“小沈。你先去看看她们母子俩。然后回主楼來。这里早就备下了好酒佳肴、上等美女。就等你这位男主角潇洒登场呢。让司机小白陪你。有什么事。让他办就好了。一师能做的。他都能做。哈哈哈哈……”
很多时候。老龙在电话里的大笑有“端茶送客”的意味。
我缓缓地回答:“好。一会儿见。”
老龙和任一师不出现。似乎对方星的计划更有利。我的心情也变得更轻松了。
车子平稳地驶上通向别墅的私家道。我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小兄弟。最近怎么沒见任一师任先生。上次他答应我约个时间切磋一下武功。现在怎么看不到他了。”
他从后视镜里向我笑了笑:“任先生被另外委以重职。暂时不在别墅里了。”
我“哦”了一声。连连摇头:“真是遗憾。遗憾。”
印象当中。任一师的武功和心智都很了得。而且说话行事都沉稳得近乎阴险。是一个少见的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