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远处那条瀑布消失了,白练经过的地方裸露出凹凸不平的黑黢黢岩石來,
“这是一个什么兆头呢,”我猛的一惊,
地下暗河里的水很少有枯竭的时候,除非有山崩、地震之类的巨大地质灾难,才会彻底改变它的存在状态,我怀疑是不是自己引爆藏宝室里的炸弹时,过于猛烈的爆炸,令得鬼墓的结构发生了巨大的坍塌,
果真如此,巫师、猫科杀人兽都会被埋葬,再加上红龙苦心孤诣保存下來的近卫团和共和国卫队师人马,而鬼墓也真的成了“人鬼同途”的巨大坟墓,
昏迷中的方星嘴角仍然不断地抽搐着,像一个被噩梦吓到的无辜孩子,她的手臂蜷缩在我胸口上,无意识地紧抓住我的领口,一次又一次地扯动着,
“死亡与杀戮,是黑道人物最常见的一幕,怎么会让方星激动如斯呢,”我凝视着她的脸,大家经过了一路逃亡后,都已经疲惫不堪,每一分钟都在持续憔悴下去,方星也不再有例外,两边眼眶都黑了一大块,眼角也出现了极短极浅的细微皱纹,
“我们一定能离开这里,不再让你担心未來,”我握着她的手,无声地做了郑重的承诺,
其实,方星一开始在我的生活里出现,就是一个别有用心的窥探者,但她直接表明了自己的來意,并且跟我一起筹策进老龙的别墅盗取碧血灵环的计划,所以,她“曾经”是我的战友,虽然也对我隐瞒了太多细节,
“她还好吗,”无情的声音低沉地响起在我身后,
我缓缓地点点头,沒有转过脸去看她,既然大家都承认相遇是一场骗局,再多说什么都是沒有意义的,
“沈先生,我仍然向再次声明,去港岛那件事,不是唐枪的支使,他希望你能参与探索鬼墓的行动,之前给你寄送那块神秘的黑色石板画,亦是想唤起你的兴趣,但是有一点,他丝毫沒有设计引你前來的意思,他说过,你是他唯一的朋友,你们两个虽然行走的道路不同,但内心深处同样孤独,唯有真正的孤独者才会以心相交,彼此契合,”
她始终站在我的背后,这种交谈方式,似乎更容易令人吐露心声,
“是吗,”我淡淡地回应她,
“事关他的身世,我不想你误解他,而造成这一切的恰恰是我,”她涩声回答,
误解与否,对解决目前的困境毫无帮助,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題,不过,无情喜欢自言自语的话,那就由她去好了,我无权干涉,
方星呻吟了一声,吃力地舔了舔嘴唇,又一次沉沉睡去,
“他一直怀疑自己与红龙有关,因为第一次进入此地时,他便有了似曾相识的感觉,上个世纪爆发第一次海湾战争时,阿拉伯媒体曾经披露,红龙的左右脚心里各有一个天生的红色感叹号,而唐枪脚下,也有这种奇怪的特征,沈先生,你的江湖阅历比我广博得多,应该听说过相士们对红龙的评价,是不是,”
这段沒头沒脑的话让我的心情一下子激荡起來,华裔相士们把红龙脚心的感叹号称为“天生杀人犯印鉴”,身体上带有这种标记的,一定会挑起人类社会的巨大灾难,害得上万人死于颠沛流离之中,
他们举出了中外历史上的十几位著名人物,以此來验证自己的理论,我记得最清楚的几个例子,是中国的霸王项羽、三国刘备和明末清初的闯王李自成,与以上三人有关的正传野史里,都有他们足底生着“红刃血滴”的记述,
中国历朝历代的史官,向來喜欢故弄玄虚,把感叹号形状的胎记形像地称为“红刃血滴”,误导了相当多的人,以为那是天生的不祥之兆,仔细想想,所谓的“红刃”和“血滴”,岂不就是组成感叹号的两个不同部分,
我沒看过唐枪的足底,但阿拉伯媒体上对红龙的脚心做过连篇累牍的报道,搞得全球社会尽人皆知,
“还有什么,”我并不以为单凭这样一个偶然的相同点就能武断唐枪和红龙之间的关系,
“记得在圆形大厅里红龙的刻字留言吗,那个匕首刺穿玫瑰的标志,我们都知道那是属于红龙的专用标志,而唐枪保留的一个婴儿肚兜上,也有同样的标志,当年,他被别人丢弃在孤儿院门口时,身上系着的就是那个肚兜,”
无情终于转到我的面前來,俯身看着方星的脸,
“这些事,我从來沒听唐枪提过,”我冷静地分析着无情说过的每一句话,仔细地辨别真伪,
“唐枪就在下面,你随时都可以去问,去看,这并不是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成王败寇,如果把红龙与美国总统的地位对调,他可能早就宣扬给全球媒体知道了,方小姐,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她的提醒,让我意识到方星早就恢复了知觉,只不过一直都在闭着眼睛偷听,
“唔,我的头好痛,不过还能勉强支撑着听完无情小姐的故事,接下來,无情小姐是不是要力劝沈先生出手,破解那道机关了,”方星撑起身子,离开我的怀抱,自然地梳理着凌乱的头发,
出乎我意料的是,无情居然很肯定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