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部 五重鬼楼
黎文政隐藏在通道的黑暗里。我的刀和方星的枪都找不到目标。也许是无情的怪异表现让我们的思想受到了干扰。才忽略了黎文政的杀机。
“我们沒有利害冲突。沈先生。所以。请不要试图管我的事。更不要把自己当成什么救世主。告诉你吧。世界上从來都沒有救世主。沒有天道公理。只有以杀止杀、以暴制暴。再给我二十四小时就可以了。在此之前。请两位保持沉默。不要做伊拉克人的走狗。。”
我盯着方星额头上的红点。思索着解除危机的应对之策。
“如果必须牺牲一个。你会做什么样的选择。”方星微笑起來。甩了甩被汗水濡湿的头发。脚步向右一错。但那红点如影随形般跟了上去。牢牢地锁住她的眉心。
“不必选择。因为我们的使命都还沒有结束。不能随便就牺牲掉自己。”我淡淡地回应她。同时也大概估算到了黎文政所处的位置。大约是在距离通道入口十五步的地方。
“黎先生。如你所说。既然大家沒有利害冲突。就不必搞得剑拔弩张的。毕竟咱们在疯人镇绿洲里并肩作战过。你杀人。自然有杀人的理由。我不想追问。也无权过问。现在。我只想划清大家的干系。我、方小姐、无情小姐。与这场战斗无关。请枪下留情。”
我说完这段话之后。立即闭上眼睛。倾尽全力凝神谛听。
通道里有沉重的脚步移动声。仿佛他正在拖动某件重物。
“你还在吗。黎先生。”我无声地脚步错动。处于猱身直进、飞刀激射的临界状态。
“我。。”他说了第一个字。我猝然向右前方滑步。从那光学瞄准器的红线下钻过。我料得沒错。黎文政察觉我有异动时。果然移动枪口。重新向我瞄准。
方星翻身向左。脱离对方瞄具的控制范围。毫不犹豫地举枪射击。两秒钟**完了转轮里的六颗子弹。她很聪明。枪口并沒有直接瞄准黎文政出声的位置。而是对准了走廊的四壁。弹头在石壁上迸射开來。飞溅出六串灿烂激荡的火花。交叉反弹着。令对方分心躲避。
我毫不在意现场发生了什么。只是用心谛听着黎文政的脚步声。脚步一折。扑进走廊。
“嘎嘎嘎”。一串自动步枪的子弹带着诡异的火光从我头顶飞了过去。
我的刀也就在对方发射的刹那准确地出手。钉在他的喉咙上。同时。我伏地翻滚。避在走廊一角。第二柄刀出现在指尖上。我不相信黎文政躲不开自己的第一柄刀。像他那样的绝顶高手。几个回合之内。都不一定落败。
“沈先生。怎么样。”方星换了第二轮子弹。迅猛地冲进走廊里。关切地询问。
前面十步之外。一个人直直地站在走廊中央。怀抱长枪指向我们。他中了我的切喉一刀。却沒有应声而倒。
“金蝉脱壳。他已经走了。”我的目光适应了走廊里的黯淡光线后。已经辨认出中刀的是那个替巫师捧着木箱的士兵。一个死人是不在乎多中一刀的。他早就在黎文政的蜘蛛刀下丧生了。
“他敢这么嚣张。”方星凝视着走廊深处。枪响之后。根本沒有人冲过來察看。按理说。兰科纳等人都在二层里。应该会听到这边的枪声。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从死人的喉结上拔出小刀。走廊里的过份死寂。带个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二层里共有一百一十人。都是驻军的重要人物。”方星抓过士兵的长枪。卸下弹匣看了看。忍不住长叹。“黎文政果然聪明。刚刚射向你的是最后几颗子弹。沈先生。咱们活擒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不如联手杀了他。”
她的提议实在是无奈之举。有这样一个危险人物在鬼墓里。我们走到哪里都会提心吊胆的。食不知味。睡不安枕。可是。他刚刚瞄准方星时。已经能够一击必杀。最终却选择了撤退。已经证明是对她枪下留情了。
“看情况再定。”我向她打了个手势。抢先一步前行。她则双手举枪跟在后面。负责警卫掠阵。
我们赶到无情的房间时。门大开着。无情举着一支冲锋枪。闪避在弹簧床的后面。斜对着门口。空气里到处飘荡着血腥气。仿佛我们脚下是一个刚刚开工的屠宰工厂一样。
“是我们。别紧张。放下枪。”看到她还活着。我总算放下了心。
无情丢下冲锋枪。飞奔过來。一头扑进我怀里。死死地环住我的腰。再不松开。
方星高声干咳着。阻止了无情的哭诉:“现在不是亲热的时候。二层好像出了大事。咱们必须得挨个房间搜索一次。现在。一点人声都听不到。难不成大家都死在黎文政刀下了。”她在开玩笑。但这却是一个非常糟糕的笑话。
“是一个能够在半空飞翔的杀手。刀法非常厉害。每挥动一次。就有一个人倒下。我逃回这里來。他明明已经跟踪而至。却从门口掠过。沒有向我出手。好像兰科纳等人都死了。就在前面的走廊岔道里。”
无情镇静下來。松开手臂。惭愧地低下头看着双脚。她的轮椅不在。脚伤也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