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变成白骨……”
洛亚喘息得很厉害。黑瘦的腮帮子不断抽搐着。如果他再得不到止血包扎。十分钟内大概就会血尽人亡。
现在。我们和白骨之井只隔着不到一百米的距离。想要检验洛亚那些话的真实性非常容易。直接把他也投入到井底去就行了。
“如果无情陷入了井底的流沙。一定是必死无疑。”这是唯一的结论。
无情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不会不明白流沙的厉害。难道下面真的有什么值得她豁出性命去拿的东西。
“井底有什么。除了沙子。还有什么。”黎文政紧追不舍地抓住了这条线索。
“我发誓。什么都沒有。沒有骨头、沒有衣服、沒有人影。只有沙子。跟绿洲外大敌上一模一样的沙子。”洛亚咬着牙大声回答。生怕黎文政听不清楚。
“那她去了哪里。”黎文政的声音变得迷惘起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洛亚突然垂下头。呜呜咽咽地抽泣起來。这个实际年龄已经超过四十岁的阿富汗山民。纵横阿拉伯大漠。平生杀人无数。死到临头之时。也一定会感到恐惧无助。
广场上。方星正在细心地检查死难者的伤口。她很有远见。肯定能从那些不同的伤口上找到黎文政刀法中的某些破绽。
“沈先生。天亮之后。我们再重新搜索那口井。人手方面。我可以联络主人。再派一支小队过來。一定要得到确切翔实的资料。”黎文政的话。立刻暴露了都南察的野心。他们不只是借用我的医术。另一方面。对任何剑指鬼墓的行动都会插手。最终目的。当然是把所有的好处据为己有。
“好吧。也只能如此了。”我转身走向广场中央。去跟方星会合。
黎文政在我身后一声短叹:“井底下有什么呢。到底是什么力量吸引住了她。。”一瞬间。他被这些怪事困住了。至少有几秒钟的分神。
我听见小刀出鞘的声音。随即洛亚发出了一声气发丹田的怒吼。不必回头。我的右臂从左腋下穿出。一柄飞刀破空而去。沒有人甘心等死。特别是洛亚这种无数次从死人堆里爬出來的高手。只要有一线生机。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抓住。
受伤、流血、抽咽。应该也是一种很好的伪装。至少已经骗过了黎文政。令他麻痹大意起來。
“呃。。”洛亚发出了此生最后一个音节。那柄刀迎着他的喉结射入。端端正正地从他颈后的“大锥穴”位置透出。干净利落地切断了他的呼吸生命线。
他的右手里握着一枚半尺长的三棱刺。只差几寸便要刺进黎文政的心脏部位。生与死。只是秒针跳动十分之一次的间隔。我不出刀杀人。黎文政就得当场送命了。
我退回车边。慢慢抽回了自己的刀。
洛亚倒下了。身子倚在可乐箱子上。瞪大了失神的双眼。死不瞑目。他、黎文政、我都是用刀的高手。只是大家的手法路数不同。所以导致了完全不同的结果。无论如何。战斗真正结束之后。还能够稳如泰山站在这里的。才是当之无愧的赢家。
黎文政有刹那间的动容。凑过去盯着洛亚喉结上的伤口。仔仔细细地看了三遍。默默地转过身:“谢谢你沈先生。是你的刀救了我。谢谢。”
我摇摇头:“黎先生。我们中国人有句谚语。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大家从大不里士一起过來。同处逆境。最应该相互帮助。不必客气。”
黎文政弯腰拾起一罐可乐。砰的一声开了盖子。汩汩地向洛亚头上浇去。与他脖颈里的血混在一起。
“每个人都有弱点。他的弱点。就是固执地偏好可口可乐饮料。从艾吉凌晨发回的报告里。我猜到是洛亚和他的手下。所以。提前给他准备了这些可乐。才会这么容易得手。否则。做为昔日本拉登手下第一悍将。他、你、我三人说不定是谁先倒下。。”
黎文政发表了小小的感慨。但我心里想的却是:“如果有一天。我们两个面对面地对决。能活着离开的又会是谁呢。”
突如其來的杀人事件。让刚刚合并起來的两支小队。一共只剩下四人。加上我和方星。恰好每人能分配到一辆吉普车了。在这里。人的生命卑贱如草根。一个疏神。就有可能提前投入轮回世界。
两堆篝火合成一堆。剩余的三名队员一直都在卖力地挖掘沙坑。把所有的尸体丢下去埋葬起來。他们三个一直都很不解。曾向黎文政提出:“把尸体丢在井里。然后盖上沙子不就行了。那该多省事啊。”
这是最显而易见的捷径。聪明人都会想到这一点。但却沒有人怀疑那些沙子具有的疯狂吞噬能力。
我和方星并排躺在一座帐篷里。枕戈待旦。天刚放亮。她就按捺不住地爬起來。走出了帐篷。外面随即响起了吉普车的引擎轰鸣声。
昨晚的一切都成了曾经的噩梦。黎明的绿洲显得生机勃勃。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阴风也完全消失了。这是崭新的一天。我希望能在井底发现什么。哪怕是几具白骨、一两个骷髅也好。
方星把吉普车开到井边。解开车子底盘上的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