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泽沒动,坐在那里沒动,
“你骗一骗我,”顿珠又说,把眼睛睁开了,
“不行,”罗泽看着自己的手,手停在衬衣的第三个扣子那里,
“你只要骗骗我,”顿珠说,
“我怕你像安琴,但我沒有骗她,”罗泽说,马上意识到自己走了嘴,
“到底谁是安琴?”顿珠小声说,
有必要对顿珠说吗?罗泽问自己,他刚才还很想,但现在又不想了,那个劲儿好像一下子就过去了,只一闪,安琴对他的刺激是太大了,一提到安琴,那欲望就沒了,一下子就沒了,罗泽觉得要是有一份儿近似于合同的文书就好了,上边清清楚楚地写明“愿意”,“并不是为了结婚”,甚至再写上“与男方无关”等等的条款,
如果有这种文书就好了,让顿珠一五一十地填了,他就可以开始了,罗泽觉得门牙很冷,他用手捂了一下嘴,
“你怎么了?”顿珠问,
“牙有一点儿疼,”罗泽说,
顿珠坐了起來,把头靠在了罗泽的胸前,
“你告诉我,谁是安琴?”顿珠把头微微抬着,看着罗泽,嘴张着,
罗泽看了一眼顿珠,忽然干呕了一下,又干呕了一下,也许是彻夜沒合一眼,也许是喝完白酒又加了些啤酒,但这些都不是他想做呕的原因,罗泽忽然明白了,让他干呕的是顿珠张着的嘴,这让他想到了那个噩梦,在那个噩梦里,他的孩子都是从安琴的嘴里出生的,一张嘴一个孩子,一张嘴一个孩子,
罗泽跳下床去了卫生间,穿过厅子的时候罗泽才意识到自己沒有穿鞋,顿珠也跟到了卫生间,小声问罗泽怎么了?她叫罗泽“泽泽”,这忽然让罗泽有些感动.
罗泽蹲在抽水马桶前好一会儿,这会儿又不想吐了,他沒有直起身,还蹲着,只是把身子一下子转过來,并且抱住了顿珠的腿,他把脸贴在顿珠的腿上,
顿珠叫他“泽泽”时,他突然有一种感觉,觉得自己又变小了,变得比顿珠岁数都小,是个小孩子了,这种感觉忽然让他很难受,罗泽突然哭了,他总是这么突然,眼泪止都止不住,
顿珠被吓了一跳,问罗泽是不是什么地方不舒服?是不是需要上床躺一会儿?
顿珠这么一问,罗泽的眼泪就更多了,眼泪多的让他自己都有些感动,
顿珠这时好像是在照顾一个小孩子,把罗泽扶到了床上,这时候天已经亮了起來,可以听到外边罗泽邻居养得鸽子的叫声,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热闹的一天又重新开始了,顿珠帮着罗泽脱了衣服,她忽然好像一下子就变成了母亲,沒一点点过渡,她让罗泽坐起來,帮他把衬衣脱了,罗泽只穿着一件衬衣,衬衣一脱里边就什么也沒有了,顿珠迟疑了一下,又动手帮着罗泽脱裤子,
罗泽脸上都是泪水,看上去十分让人怜爱,有一滴泪水挂在鼻子上,被从窗外漫进來的光照得亮亮的,
罗泽躺了下去,用手捂着脸,完全像个大孩子,
顿珠在罗泽旁边坐了下來,有点儿不知所措了,
罗泽把身子欠了一下,又欠了一下,把白色的SK内裤脱了,从床上坐了起來,浑身热起來,他一下子把顿珠抱在了怀里,接下來,罗泽和顿珠不可遏止地做了起來,
屋子里的光线虽然已经白蒙蒙的亮了起來,但一切还都在夜色之中,顿珠先是在罗泽的身边躺平了,
“很好,”罗泽在心里说,
“真是很好,”罗泽又在心里说,
罗泽想不到顿珠有这样的激情,罗泽把身子顺势朝里转了一下,这样一來,顿珠已经压在了罗泽的身上,
在这之后的运动中,罗泽闭着眼,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一距被顿珠驾驭的马,耳边生风地在无边的草原上奔跑着,顿珠便是驭手,她在马背上颠簸着,时而伏在马的身上,时而把身子直起來,时而她把马的脖子搂住,他完全进入了一个从未经历过的境界,感觉也是异样的,
“你是不是马骑得很好?”罗泽小声问顿珠,
也就这时,罗泽突然听到了画室那边的动静,画室那边突然发出的动静,
“是谁?是不是进了小偷?”这个念头在罗泽脑子里一闪,但这念头只在罗泽的脑子里一闪,他就不再想了,罗泽又开始动 了,坐在那里动,努力向上,努力向上,像是催马上山,向上向上向上再向上,罗泽觉得自己已经要冲上顶峰了,马上,马上,马上就要冲到顶峰了,但他要自己不要马上冲上去,他想在这之前再停一下,再停一下,他猛地用双手撑住顿珠,要她停一下,必须停下來,让那种感觉延长一下,撑住,一定要撑住,
也就是这时,画室那边又有了响动,而且响了过來,真真切切是脚步声,罗泽马上就看到了,就像是有人用锤子猛地在罗泽头上击了一下,一个人影已经出现在卧室外门口,是安琴,摇摇晃晃出现在他和顿珠的眼前,
顿珠也看到了,看到了摇摇晃晃出现在卧室门口的安琴,安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