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仪见侍卫说什么都不肯放行。紧急之中退下手腕上的玉镯塞进侍卫手中:“差大哥。你就给我个面子。让我进去见我父皇一面吧。我们只求进去一刻钟的时间。身上也绝沒有带水带粮。我知道大王言出必行的性格。所以我也沒敢想能挽回些什么。只求能再见上父皇一面。”
珍仪下意识地摸了摸鼓起的肚子。因为紧张的缘故。脸上沒了表情。
“是啊。差大哥。看我们公主都这样求你了。让我们进去这一小会儿决计不会给您添任何麻烦的。”紫鹃趁机猛打帮腔。
“这……”侍卫盯着珍仪递來的手镯。两眼放光。但一想到重命在身。又不觉地迟疑。
“难不成你还要搜过我们的身之后才肯放我们进去。我是不要紧。可娘娘乃是千金之躯。肚子里还怀有大王的骨肉。万一有个闪失也不是你能担待得起的。”紫鹃对珍仪使了个眼色。珍仪心领神会。
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之后。终于为难地点头放行:“好吧。娘娘。但是你们只能进去一刻钟。再多奴才也不能通融了。”
“是了。谢谢你了。小哥。”珍仪欣喜地道谢。仿佛看见了父皇的生命又重燃起了希望。
紫鹃搀着珍仪步入囚室。那里不再金碧辉煌。布置非常素净。殿宇间空空荡荡。沒有生气的空间有种让人起皮的诡异。珍仪和紫鹃找了半天也沒有看见赵镬的人影。当她们慢慢深入空旷的宫殿。却感到空气越來越安静。背后好像晃过一个凉飕飕的阎影。
只听“嘭”地一声有力撞击。珍仪顿时感到头重脚轻。身子跟着摇晃起來。接着眼前蓦然变得越來越黑……不行了。她快站不住了……
“公主。。”亲眼目睹珍仪被袭。在一边的紫鹃惊恐地转过头。“皇上。。”
“紫鹃。”四目相对。赵镬发现來者竟是珍仪的贴身丫鬟。意识到不对劲。他才定睛看向面前摇摇欲坠的倩影。。
“皇上。她是珍仪公主啊。我们都是來看您的。您为什么要拿花瓶偷袭我们。。”紫鹃手忙脚乱。忍不住失声大喊。
赵镬怔住。瞪大了不可思议的眼睛:“是仪儿。”
连续三日滴水未进的赵镬已沒有了往常的神采奕奕。他黯淡的龙颜反射出他的憔悴。他已经渐渐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快要走到尽头。沒有人敢冒着触犯仓颉的风险來见他。所以珍仪今日的到访。他是万万沒有想到的。
正在这一线之间。他连忙伸手稳住在眼前像断了线木偶般左右款摆的珍仪。她的额际正在不断地涌出鲜血。赵镬的心底泛起难得的愧疚。破天荒地道歉:“仪儿。对不起。父皇以为是耶律仓颉派來的杀手。父皇太紧张了。所以沒有看清楚。仪儿。你有沒有事啊。还能和父皇说话吗。。”
珍仪缓缓睁开眼。凭着徒留的一点意识。她挣扎着从腰际摸索着什么东西。紫鹃明白珍仪的意思。帮她从外衣的暗袋里取出偷捎进來的干粮。白色的干粮上沾染了珍仪的血液。显得尤为刺目:
“父……皇。您……先应应急……水……明天会下雪……”珍仪费了好大的气力才说完了整句话。为了让赵镬能暂时维持生计。她特意请教了宫里负责测算节气的天文师。幸好苍天保佑。明天会下雪。那他的饮水问題就可以解决了。
感觉到下体异常的疼痛。珍仪的眉头不自觉地抽紧。
紫鹃顺势往下一瞟。顿时吓得目瞪口呆。。
“啊。”紫鹃惊叫。从珍仪身下渗出的一条条血丝顷刻间夺取了她所有的呼吸。
“发生了什么事。”听到里面有异动。侍卫警觉地跟进來。当看到珍仪染满猩红鲜血的秀颜。他也傻了眼。
紫鹃急得直跺脚。哭喊道:“快点去叫太医。公主流了好多血。小王子可能也有危险了。”
听到“小王子”两字。珍仪紧合的双睫轻微地闪动了一下。因痛苦而扭曲的小脸上滑下两道清泪……
※ ※ ※
“她怎么样了。”仓颉接到狱卒的禀报后立刻赶來。见到在珍仪身边侍候着的紫鹃。劈头盖脸地问道。
紫鹃一个愣神。还以为自己走了眼。。
大王的脸上竟然流露出急迫的表情。公主公然违抗他的命令。按说他是应该生气的。可是眼下大王非但不苛责半句。反倒首先担心起公主的伤势來了。
“怎么样了。”仓颉深皱起眉头。再问了一遍。之后便已大步流星地迈向珍仪的病床。
紫鹃连忙跟上前去:“回大王。太医刚走。公主额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修养几日应该就沒什么大碍了。对亏医治及时。小王子也总算是平安无事。”
仓颉在珍仪床沿坐下。回头看了紫鹃一眼。点头示意她离开。
“是。”紫鹃识相地应身而退。转过身的她捂住欲要笑开的嘴巴。似乎她已经提前嗅到了公主幸福的气息。
仓颉握住珍仪无血色的柔荑。大手包裹住了小手。掌心传來的热力逐渐融化了珍仪手心的冰凉。
处于半昏半醒的珍仪朦胧中感觉到一股熟悉的男性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