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把崔静的电话告诉了他们。没过一会儿老婆就来了,从老远处就能听到她疯一般的喊声:“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他现在怎样?”
这时候,人们很自觉的向两边给崔静让开一条道。她看见我站在最前头,怒语道:“该死的东西!你可真够卑鄙无耻的?你竟敢对一个孩子下手?有什么天大的事情都可以摆到桌面上来谈?当初我不是和你说过可以离婚,现在你还想干什么?”我被老婆的一顿猛烈斥责压得喘不过气来,好像我在众人面前成了一个无理取闹的人而她却成了一个很高尚的人。顿时,我被搞得哭笑不得,肚子里犹如爬进了一百只会吸血的蟑螂,又是恶心,又是剜心的疼。好半天我才憋出一句话:“没什么可说的啦,那就离吧!”
一回到家里,我和崔静就谈到了实质性问题。她还和以前的想法一样,给我四万元想解除我们的婚约,我没有答应。因为我觉得精神上的损失不只是这点钱,于是,我一张嘴就说:“最少得翻一倍,否则我会经法院起诉?”崔静立刻急了,忙说:“你以为经法院裁判你得到的钱就能超过四万吗?”“我不管得多少钱,最起码我觉得法院要比我们断定的公平一些。”老婆愁苦的低下了头,她确实感觉到很为难,如果真的经了法院她怕把事情弄大了再丢了柳天龙的乌纱帽,到时候反而事倍功半了。想到这里,她马上开口道:“你也别八万了,七万可以吗?”“不行!七万这个数字不吉利,我就要八万。就这样一个价钱,再多了我一分也不要。”我立场很坚定。老婆咽了口气,装做坚强地说:“好吧!八万就八万吧。”说完,老婆进卧室里去收拾该拿的东西。这时候,我儿子跑到我的面前冷不丁指着我来了一句:“我爸爸死了!”我一听这话当时就急了,大声怒道:“滚蛋!你个小王八羔子,我他妈的踹死你!”
老婆在屋里又撑不住气了,冲出来对着我骂道:“你是个人还是个畜生?怎么能跟一个孩子较真?他这么小能懂得什么?”“谁让他侮辱我?”我没好气的说。
老婆顺手拎起了一个手提包说:“好啦!我也不想和你这种人多费嘴舌,我们现在就走吧。”“我们先去哪里?”我问道。“先去银行,你单独开个户,然后把我帐户上的八万块钱打到你的帐户上。最后我们再去民政局,因为那里我已经找好了人,去了就可以办手续。”我瞬间打了个冷战,也不知是一种什么心情,就觉得自己的爱情就像一只蝴蝶,等不到冬天就自然消亡了。
办完离婚手续,也拿到了这该得的八万元钱,心情不能说是一种高兴,因为这钱完全是靠辛酸苦辣换回来的,所以只能说是平息了一场风波,松了一口气。
中午的时候,我一个人从饭店里饱餐完没有目的地在广场上转了一圈,最后躺在石椅子上开始深思起来。寻思道:“虽然很痛快就办了离婚手续,但瞬间感觉手里好空,偌大的一个家眨眼的工夫就消失了。这里肯定是无脸呆下去,那将来的路怎么走?”我不停的在反问自己,最后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伤痛的事情竟然莫名其妙的哭了起来。
大约过了很长时间,我很难过的抬起了头,看见天空上飘着几朵白云。突然想到了一位远方亲戚。据说这个人目前在北京混得很不错,好象是一个影视公司的制片主任。我自语道:“实在不行就去投奔他吧,没准儿下半辈子还能更潇洒的活一回。”
第二天我去了乡里,先找到老陈醋。老陈醋是乡里的团支部书记,没有实权只是个空架子。他这个人长得很特殊,左脸比右脸明显大的多,看上去就像是两个人的脸对接在一起各是个的。另外他的鼻子也随着脸蛋儿的不对称变得稍有点歪,让人一看就想笑。人们都说他长了一张魔术大师的脸,能站在阴阳两界说话。
就是这样一个人心眼却特别的好。看来有时候人是不能看外表,脸蛋儿长得好的人心眼儿未必好。
今天,我把要辞工作的想法对老陈醋讲了一遍,他很吃惊。然后眨着眼睛说:“黑子,你可要想好,你现在已经三十五岁了,是否还能折腾行?别到了最后再弄个鸡飞蛋打一场空那就得不偿失了。”我听了他的劝说,心里很不是滋味,然后说:“我经历这么大的事还有什么脸在这里呆下去?俗话说,人活脸面树活皮,我不能说不要脸吧?”老陈醋摇了摇大脑袋问:“你辞掉工作准备去哪里?”“我想去北京投靠亲戚。”
老陈醋还是不解的说:“你既没有学历又没有能力,想在大都市混可不那么容易吧?”
“那么大一个城市我还会饿死在哪儿不成吗?”我说。
老陈醋面对着我,开口道:“就凭着你现在这半斤八两去闯北京我真的为你担心,你即使手里有点钱也很快会糟蹋在那里。我劝你还是不去为好,因为北京不是个养穷人的地方。”我摇着头用一种恳求的语调说:“老兄,我现在心情特别的不好,实在没脸在这里混下去了。”
“如果是这样,那就办个停薪留职吧?可不能把工作随意辞掉。不然到老了就该受罪了。”老陈醋说道。我麻木的看着他说:“我还能活那么大吗?我压根也没指望着让它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