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望着眼前站着的身着大红喜服的两人,一时间脑子有点反应不过來,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她的目光紧紧锁着他们两人身上的喜服,觉得红的有些刺眼,那分明就是一对新人成亲才会穿的吉服,
原本,她有很多话想问,也有很多话想说,想问东方澈是否可以保证以后全心全意爱她,若是能的话,她愿意摘除心中的芥蒂,和他一起走余下的路,她问他,皇上的病情怎么样了,是不是很严重,你操劳那么多事,这么长时间沒回府,有沒有好好休息,有沒有好好吃饭,有沒有……偶尔想一想她,
此刻,她怔愣了好半晌,却什么都问不出口了,只是指着他身上的喜服呆呆地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东方澈的表情有些错愕,他沒想到云烟会在府里等他回來,所以在看到云烟的那一刻,他心里是很欢喜的,她在府里等着他,是不是代表着她已经原谅了他,可是,现在看她的情形,似乎有误会什么了,是以慌忙解释:“烟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踏月并沒有……”
正说到关键处,王府里的管家领着宫里來的太监急急向他们走來,那太监看到东方澈,面上一喜,急切地说道:“平王殿下,不好了,皇上似乎是真的快不行了,徐公公请您快些过去呢,”
“烟儿,我回來再跟你解释,”东方澈只丢下这句话便又匆匆走了,
踏月目送东方澈离开后,这才款步走到云烟面前,柔声道:“云烟姑娘,你真的是误会了,我和澈真的沒什么,不过是昨日皇上听说你们的婚事出了点问題,沒能顺利拜堂,一时急火攻心,昏厥了去,醒來后就命澈将你找回來,在皇上的病榻前把堂给拜完,皇上也就心安了,”
她瞥了一眼云烟的神色,继续说道:“你也知道,皇上的身体已是灯枯油尽,不知什么时候说不行就不行了,所以对澈的终身大事始终放心不下,为了让皇上安心,澈就找來了我,让我暂时假扮成你,在皇上的病榻前拜了堂,”
云烟抬眼打量踏月,这才注意到,踏月的妆容确实与往日的有些不同,虽说新嫁娘的妆容通常都是比较浓,一直看不出有甚区别,然而,踏月的如今这番打扮和神情,确实和她很相像,她和踏月虽然长相神似,但是观察细微之人还是能分辨出來的,她平日里总是喜淡妆,而踏月通常是浓妆,今日踏月竟是素雅的妆容,眉毛选用的黛青和她平日里用的是一样的,连眼角也细细地处理过,一颦一笑间,便与她有**分像,
如今风帝病得都快糊涂了,就算是踏月站在他面前,东方澈说踏月就是她,想必风帝也不会作他想,更何况踏月还精心地装扮一番呢,
见云烟不说话,踏月又说:“你别多想,我不过是见不得澈犯难才帮得他,我们拜堂不过是做给皇上看的,你也知道,我如今是有罪之身,算起來还是澈的皇嫂,就算曾经跟澈……唉,今日虽是假拜堂,也算圆了我的一个心愿,我跟澈终是沒可能了,你和我如此相像,今后你们在一起,我就当是我和澈在一起了,你们俩可一定要幸福,”
踏月说得无限哀伤,似乎想起自己的坎坷遭遇竟要落下泪來,便慌忙拿了帕子去擦,别人看不见的角度,却是她拿眼瞅着云烟,目光清冷,含着算计,
云烟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是一天一夜,竟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在皇上的病榻前,踏月竟成了她的替身,替她和东方澈成了亲,事情还能不能更可笑一点,
那时,她之所以会被东方澈自雪地救起,就是因为她那张和踏月相似的脸让东方澈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踏月的影子,是不是,在东方澈无法得到踏月时就将她当作踏月,现在在他们之间出现裂隙是就将踏月当做她,
哦,不,太子已死,踏月已是自由之身,风帝看样子也不行了,他们两人之间再沒有什么障碍,可以再续前缘了,她才是多余的那个人,
要不然,东方澈为什么不派人來找她,而是派人去找了踏月,她不过是去驿馆见了一会儿云锦帝,很快又回了宁王府,东方澈若真想找她不可能找不到,她若是知道风帝生命垂危,就算是生东方澈的气也不会忍心 让风帝遗憾离去的,也许,东方澈心里的人仍旧是踏月,她不过是有幸做了一段时间踏月的影子,不管是真是假,他们拜了堂是事实,
她真的感觉有些累了,也不管踏月,她自顾转身向自己的小院子走去,暮色渐浓,夕阳沉去,天边余下一片火红,只可惜,从今后,她要独自赏夕阳了,曾经一起并肩看夕阳的那个人,在她心里已经不存在了,
屋子里亮着温柔的灯光,承欢在床上甜甜地睡的正香,红绸并不在屋里,这个时候她应该去张罗晚膳去了,云烟走到床边坐下,伸出手轻柔地抚了抚承欢细细嫩嫩的小脸,她的嘴角勾起一丝幸福的笑,
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看着黄铜镜里那张一笑便倾城的面容,她的心里一阵烦躁,似乎那不是她的脸,而是踏月的脸,她突然间很恨,恨自己生了一副和踏月相似的面容,气恼地推倒了梳妆台上的琐碎物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