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上帝失落了人。人也失落了上帝。
克雷布斯脱下外套包裹住我的身体。将我打横抱起來。我靠着他。刚刚一直努力睁着的眼睛再也撑不下去了……
“克雷……”我很想睁开眼睛。可是再怎么睁还是半闭着。
“青袅!”克雷布斯听见我开口叫他的名字。握住我的手。柔声说:“我在这里。”
“我……”泪水还是忍不住从眼角溢出來。我别过脸去。不想给他看见。
他弯下身。扶正我的脸。手指轻轻抹去我眼角的泪痕。“什么事也沒有了。都结束了。我会带你走。我们离开这里。随便哪里。再也不回來。”
我看着他。尽力挤出一点笑。微微点点头。
克雷布斯这几天不分昼夜地看护着我。连唯乐也不许打扰。我最终还是沒有办法阻止克雷布斯被卷进这场闹剧当中。或者是他早已被安排其中。只是我。浑然不知。
宇文光耀曾经对我提过。关于克雷布斯的一点事。他说。克雷布斯并不是他最初选定的人。之前负责照顾我的是与宇文家一直有着亲密关系。來自医学世家的黎雨航先生。大概在我十一二岁时。黎先生因为自己家族的事情必须离开。可又放不下我。最后他将他最得意的门生克雷布斯推荐给宇文光耀。当时。克雷布斯也至多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黎先生介绍说。这个孩子是他最大的骄傲。真正的医学天才。
“他。怎么处置的。”
“还能怎样。剁成肉酱。暴尸荒野。”克雷布斯一拳砸在雪白的桌面上。水蓝色的花瓶连同那束梦魇一起滚下來。碎了一地。
“告诉我。我想听。”我蹲下身。捡起地上的一块花瓶碎片。细细地端详着。
“随便挖了个坑。埋了。”克雷布斯很不耐烦地说。
“埋哪里了。”
“青袅。我知道该怎么处理一具尸体。你不要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克雷布斯一把扯过我。让我坐在他的大腿上。
“埋哪里了。”我分开腿。跨坐他身上。用那快碎片抵着他的脖子。“说。不说杀了你。”
“青袅。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妄想占有你的人。”他双手揽过我的腰。让我紧紧地贴着他。“别管了。好吗。”
“克雷。你不该这么做。”我从他的身上下來。将那碎片轻轻地放在桌面上。“你和我都清楚得很。兰斯的死意味着什么。莱蒙德爱子如命。迟早有一天他会发现的。到时候。我们谁也跑不掉。与其让你最终落在莱蒙德的手里。还不如现在就走。”
克雷布斯沉默着。脸色冷下來。良久。他走过來从后面搂住我。下巴磨蹭着我的颈项。“沒想到。最后竟是要你跟着我逃亡。”
接下來的几天。我让克雷布斯先回到他的实验室里。收拾好东西。我说。至少。我还是宇文家的人。元和组的新任组长。有些事情必须要交代一下。让他给我三天的时间。三天以后我自然会跟他联系。
“我想请你帮我做一件事。”
“呵。你什么时候在沒事儿的时候來找过我。青袅。”宇文皈依猛吸一口手指间夹着的烟。然后摁灭了。“说吧。什么事。”
“报酬随便你挑。”我说。“只要是我办得到的。”
“呵。呵呵。”宇文皈依止不住地笑起來。指着我。“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青袅。你以为。你还有什么可以给我的么。嗯。”
“你说得对。我沒有。”我仰头看着他。“所以。我求你。”
宇文皈依的笑声嘎然而止。猛地抬起我的下巴。“青袅少爷什么时候也学会求人了。”
“可以吗。”有一滴泪从我的眼眶里偷偷地跑了出來。顺着鬓角。滑落至耳侧。
宇文皈依注视着我。两片薄唇渐渐靠近我苍白的唇。却沒有吻下去。只是无限地靠近。“可以。为什么不可以。”
我走到酒柜那里。拿出一瓶BLACKLABEL。倒了一杯酒。朝着克雷布斯摇晃着酒杯。笑道:“克雷。在走之前。我们來玩一场游戏好不好。”。
“呵。也只有你才会在这个时候还想着玩。青袅。”克雷布斯笑起來。宠溺地望着我
“废话少说。你到底玩不玩。”我将指甲里早先就藏好的绿色小药丸偷偷地弹进酒杯中。很快。药丸在杯中沉溺。然后。溶化。
……
我拿起酒杯。轻笑着。“我输了。”
刚放到唇边。克雷布斯一把夺过去。低吼道:“你不能喝酒。”我看着他。嘿嘿一笑。“可是我输了耶。”
“我明明让着你……”克雷布斯皱起眉头。
“谁叫你让我了。就是因为你让了我。所以我才会输。”我指着他的鼻子。“该罚的人应该是你。”
他吃惊地看着我。慢悠悠地说:“嗯。好吧。是我的错。我受罚。”说完。笑着将那杯酒一饮而尽。摇晃着空杯子给我看。“这下。满意啦。”
“是啊。满意了。”我朝他甜甜地笑着。直到他看我的眼神越來越模糊不清。他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