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手被阴诺诺拉住,殷卧雪才猛然回神,身子僵硬,视线落在她腹部,心抽紧的痛,皇太后的话在耳边响彻起,仿佛看到魏帝与舞阳帝后的故事重演,傅翼是魏帝,诺儿姐姐是舞阳帝后,而她就是那个为了他们牺牲的妃子,
看到这一幕,她还能坚定的在皇太后面前说,傅翼不是魏帝,诺儿姐姐不是舞阳帝后,她也不是那个妃子吗,
“诺儿姐姐,你......”怀孕两字,殷卧雪怎么也问不出口,
“呵呵,很难想象吧,上次你來看我时,肚子还干瘪瘪,才几个月就这般大了,”阴诺诺拉着殷卧雪在榻上落坐,握住殷卧雪的手,舍不得放开,
心撕裂般的疼痛,彻骨的寒意从脊背扩散到全身,殷卧雪抬头,从阴诺诺眸中见到自己苍白如纸的脸色,喉咙痛得厉害,连声音也有些沙哑,“几个月了,”
“快七个月了,”说完,阴诺诺还摸了摸自己高隆起的肚子,脸上全是即将为人母的慈爱笑意,
七个月了,殷卧雪在心底不停的重复着阴诺诺的话,透骨的凉,渗入心脏,“为什么宫闱内沒传出诺儿姐姐怀孕的事,”
明知答案,可殷卧雪还是自欺欺人的问向阴诺诺,
“呵呵,是翼不让永和宫的人走露消息,他说等孩子平安生下之后,再宣布,”阴诺诺看了殷卧雪一眼,脸上挂着幸福的笑,接着又道:“卧雪,你也知道,这后宫的女人如狼似虎,那些妃嫔笑里藏刀,上次我怀孕的事大肆张扬,结果......不说了,都过去了,只要这个孩子好,过去的事都不重要,”
明明不想再听下去,身子却僵硬的无法动弹,也沒办法让她停止,
真正的保护是藏起來,推到风口浪尖只是利用,傅翼到底有多爱诺儿姐姐,才让他为她如此,为什么是自己,后宫妃嫔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自己,难道就是因为他对眠霜的恨,
阴诺诺又说了些什么,殷卧雪完全听不进,直到阴诺诺拉着她的手,准备贴在她高隆起的腹部,
“卧雪,等孩子出生,你就当他的干娘好不好,喔,不对不对,你也是翼的妃子,翼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呵呵,这样真好,我跟翼的孩子,也会叫你母妃,卧雪,你摸摸宝宝看看,宝宝经常踢我,翼还为此心疼我,经常痛斥宝宝,说再踢母后,等他出來就打他的屁股,呵呵,翼也真是,宝宝还那么小,又在肚子里,能听懂什么,”
指尖碰到衣衫上的布料时,殷卧雪猛的了震,想也未想大力抽出自己的手,力大之下差点将阴诺诺推倒,
“卧雪,你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难看,”阴诺诺扶着肚子,一点也不在乎殷卧雪刚才的动作,反而担心她,
“我......诺儿姐姐抱歉,我觉得身子突然不舒服,想回宫休息一会儿,”再也无法听下去,殷卧雪猛地站起身,胡乱的找了个理由,朝外面跑出去,
阴诺诺也未留她,看着落荒而逃的殷卧雪,嘴角噙着一丝阴戾的笑意,抚摸着肚子的手愈加用力,话都说得如此明确,就不信她还能委曲求全待在翼身边,就算能,他们之间也有隔阂,
不让她好过,她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隐忍了这么多年,为她人做嫁衣的人,她才不会做,
“娘娘,你刚刚应该把握机会,”明媚忍不住开口,刚才霜妃那么大的动作,娘娘只要借故跌倒,就能顺理成章把孩子流掉的事嫁祸在霜妃身上,她不明白娘娘为何白白放过如此大好的时机,
“帝君为了她,可以出尔反尔,任由本宫肚子里的孩子自生自灭,他会因孩子是因她而沒了,而责备她吗,”阴诺诺的话,让明媚语塞,阴诺诺却接着问道:“那些宫女准备好了吗,”
“回娘娘,在霜妃娘娘进來时,就已经准备好了,”明媚回答道,
“那就好,记得暗中给师傅暗号,绝对要万无一失,”阴诺诺不放心的叮嘱,这次她已经下了最后的赌注,不成功,便成仁,
“娘娘请放心,奴婢这就去,”明媚福了福身,立刻朝外走,
偌大的殿堂内就只剩下阴诺诺,一把将衣衫内的布包拉了來,看着布包眸光更是笼罩了一层阴狠,
走出永和宫大门,殷卧雪再也走不动,双腿乏力,整个人像抽走了最后一根骨头,瘫软在地,坐在门口的一座石狮下,抱膝而坐,将脸埋进膝盖骨上,
明明不想去想,阴诺诺的话却回荡在耳畔,她该怎么办,
诺儿姐姐不会骗她,她的肚子骗不了人,可这三个月,傅翼对她的好,对她的宠爱,无论是从表情还是言语,她都找不到破绽,
现在的她,茫然而无助,坐在这里痛苦,瞎想不如亲自去问他,问什么,
殷卧雪抬起头,明明是温和的阳光,此刻却如此的刺眼,蛰痛得她微眯了双眼,手贴在额头,挡住那刺目的光线,一抹熟悉的身影急步而來,由于殷卧雪坐在石狮下,不特意注意,很难看到她,
殷卧雪目光愣了愣,那个道姑怎么会來这里,
“师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