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缓缓的醒了过来,看着乌篷船外的白发中年人一脸迷惑的问道:“是你救了我?”
中年人抬头看了一眼天边的残月,没有回答,只是默然的点了点头,夜色下,晚风轻轻的吹拂起他满头雪白的长发,淡淡的皱纹在他的眼角刻满了沧桑。
“多谢兄台相救之恩,来日卫某定当厚报。”卫栖梧连忙坐直了身子,对着白发的中年人抱拳施了一礼。
中年人面色淡然,恍若未闻,只是另一条乌篷船上的大汉却耐不住性子高声的叫嚷道:“谢个啥,老子救你,只不过是不想让你死在别人的手里。”
“在下似乎与二位并无冤仇。”卫栖梧眼中闪过了一丝寒光,他从大汉的身上看到了一丝杀气,右手不自觉的摸向了腰间,剑还在。
“呵呵,好一个并无冤仇。”一直默然无语的白发中年人忽然大笑起来,笑的近乎癫狂:“十八年前,你血洗渭城,屠杀我庄园上下百余口人,你说我与你有何冤仇。”
“你是墨家的人。”卫栖梧深吸了一口气,双眼瞳孔慢慢的向内收缩,黑亮的眼眸中迸射出了一丝冰冷的神光。
“没错,老夫墨逸,十八年前你杀我爱妻,我这满头白发便是拜你所赐。”中年人便是墨家铸剑城的城主墨逸,而大汉便是当年渭城的裨将魏长风,渭城城破后,他便跟随着墨逸一起回了铸剑城,十八年来他与墨逸第一次跨出铸剑城便是为了今天。
此时的墨逸神情激动,十八年间时刻铭记不忘的仇敌如今就在眼前,十八年来所有的回忆在这一瞬之间袭上心头。
“锵。”卫栖梧眼中寒光更盛,没有丝毫的忧郁,腰间的长剑出鞘,在夜幕下泛着一丝银光,直击墨逸的脑门,虽然对方救过他,但是相比之下,还是性命重要。
面对着卫栖梧寒光闪闪的一剑,墨逸冷哼了一声,满头白发无风自动,只见他轻轻的一挥袖袍,也不见作势,无数凛冽的剑气自袖袍中透发而出。
剑气凝实,咄咄逼人,小船顶上的乌蓬承受不住剑气的侵蚀,“砰”的一声化成了碎片,乌篷船上,卫栖梧手中金精冶炼的长剑被墨逸袖袍中迸发的凛冽剑气搅碎,碎片落了一地,丝丝鲜血自卫栖梧的脸颊流出。
伸手摸了摸脸颊上被剑气划开的伤口,卫栖梧有丝茫然:“为什么不杀我,十八年来你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我本避世多年,来此地只为杀你,但是在此之前我曾巧遇巢七弟,了解了如今的时势,我现在若杀你,西楚必将大乱,以秦阳的性格势必挥师北上,进犯西楚,到时天下又将大乱。”墨逸叹了口气,纵身跃到了魏长风的乌篷船上,船缓缓的驶出了芦苇荡:“十年之后,待天下稍定,若你还有命在,我定去楚都娶你人头。”
“十年,十年。”芦苇荡中,望着墨逸远去的背影,卫栖梧喃喃的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