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赛订的旅店是一对老夫妻开的。不大。大约只有十间左右的房间。但是房间却很舒服。被子蓬松柔软。隐约散发着花的香气。以至于凤姒睡的很好。一觉醒來已经快到中午。
于是干脆在店里用了午餐。是马赛著名的普罗旺斯鱼汤。这道菜被称为马赛第一美食。可是事实上。凤姒并不喜欢。汤被盛在浅浅的盘子里浑褐色。看似很浓郁。喝起來也果然如此。味道重。咸腥的很。凤姒喜欢清淡的东西。以前在家也每天喝汤水。沈阿姨是广东人。有一手绝佳的煲汤手艺。
后上的主菜也是海鲜。里面有小龙虾、蛤蛎、鱼和土豆。鱼并不似看上去的味道鲜美。凤姒有些失望。有时候盛名之下的东西。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的。
用完餐。结了住宿和饭钱。凤姒背了小包离开热情的老夫妻。她订的是下午五点的火车票。所以还有时间。于是去了旧港。美丽的地中海展现在眼前。虽然不是第一次看。但是还是觉得欢喜。她想她是喜欢海的。一直以來。都在内陆城市长大。即使家乡有美丽的江。但是江河和海是无法比拟的。海。博大而汹涌。美丽而危险。是所有东西都不可替代的存在。
今天的风浪有些大。岸边有渔船的主人说。等会可能会有暴风雨。她本來预备乘船去伊福岛。可是看情形。船不会出海了。
挺遗憾的。她站在海边。早知道这样。昨天一到就该去的。
趴在堤坝的栏杆上。凤姒的头发被海风吹的到处飘扬。她伸手压住一些。可有更多的吹到眼前挡住了视线。
这时候。凤姒忽然被人拥抱在怀里。她惊讶的转过头看向來人。那个人冲着她笑。很是英俊。
她想起在少年时代。她曾经想过自己的他应该是身材修长。笑容明朗的男人。英俊到能逼退阳光……
“博雅。”现在这个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男人。正是如此。他开心的笑着。揽着自己的肩膀。和自己并排站着。眼睛黝黑深邃。直视远方。凤姒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动。一直杂乱无章的快速跳动。因为这个男人的忽然出现。和这个男人的英俊。
他沒有说一句话。凤姒问了一声见他不答。也不再执著。安心的靠着他。一起看着这片蔚蓝的海。浮浮沉沉。大朵的浪花撞碎在眼前。水滴像是珍珠一样被洒落在各处。
他们的身上也沾染了些。但是他们都沒有去管去顾。这个时候。一年后的重聚。沒有人愿意纠缠到这样的事务之中。
他们也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直到天色真的暗沉下來。温博雅这才牵了她的手。带着她往旁边的街道走。
他一言不发。凤姒也只是安静的跟着他走。直到他把她带到一家咖啡馆里。才出声点了咖啡和三明治。
凤姒双手托着下巴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她笑。抽出纸巾替他擦掉嘴角的一点芝士：“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不知道的是。那时候的自己。独自一个人。有多寂寞。还害怕着寂寞。一心想着有这么一个人可以提供给她温暖的怀抱。于是。他就來了。就给了她那个怀抱。还有特别安静而炫目的笑容。
“我昨天就到了巴黎。去了你的公寓。你的那个台湾邻居太太告诉我你到马赛來了。然后我回酒店休息了几个小时。晚上十二醒了后再也无法睡着。于是就去了火车站。等了最早一班车。然后就到了这里。我想着。如果在这样陌生的城市。我还能够遇见你。那该是多好的一件事情。为这个想法。我在这个城市奔走。然后在海边真的遇到了你……小姒。你不知道我有多欢喜。”温博雅的目光柔和。他像她描述自己对这次遇见的激动。
“嗯。我也很欢喜。”凤姒微笑。低下头。轻轻的搅拌咖啡勺。她有些害羞。在一年多的分别后。再次重逢。这不光是对老友的那种感觉。还有做为女性对异性的爱意。这她通通都明白。
“这次我來巴黎是专程來找你的。”温博雅在填饱从昨天开始就沒有吃东西的肚子后。正色对凤姒说出自己的來意。
“怎么。”凤姒问。她有些诧异他忽然说这些。
“三天后就是农历年了。去年。我从中国送你离开。今年。我出现在你面前。只是想要问清楚。这一年的时间对你來说。够不够。疗伤够不够。淡忘够不够。考虑我们之间的感情够不够。”
凤姒沒想到这次他终于要把一切都说通了……
她咬着嘴唇。转头看向窗外。外面已经开始下雨。暴雨。街上一片寂静。偶有一两个行人奔跑。想要躲避毫不留情的糟糕天气。
“……这一年。我想了很多。也一直要自己淡忘一些东西。记忆一些东西。很多东西你都无法改变。命运是顽固而不可抗拒的。我们想要自己活的更好些。那么难。但是博雅。我想我是愿意说我喜欢你的。只是爱。对不起。我还无法开口。”凤姒这段话也是思量许久的回答。她不能永远沉淀在此生都不可能再继续下去的爱情里面。如果她不放开自己。那么二哥也一定无法放开。她希望他幸福。也希望自己可以幸福……那么都改了吧。那么就当是永远的兄妹吧。人若有來生。那么來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