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林苇芊仿佛觉得全身都沉重的像是灌了铅一般,稍稍一动,就浑身一阵酸痛从身体内部蔓延开來,即使想翻个身都办不到,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有人在身边说话,
“沒事,子弹已经取出,再过几个小时就能醒了,”
“逸君,会不会有后遗症,”
“说不清,能捡回一条命就算是万幸了,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
……
林苇芊挣扎着想要醒过來问清楚,究竟是谁在说话,又是在说谁,可是,身体由不得意识來支配,她再一次带着满腹的疑问昏睡了过去,
“淏暄,……淏暄,……救我,……不要啊,……”林苇芊紧锁着眉头在床上奋力地扭动,口中说着梦话,
程沐晗担心林苇芊这样乱动会扯到伤口,就按住她的肩膀,焦急地喊着她的名字:“苇芊,苇芊,快醒醒,”
林苇芊被程沐晗叫醒已经是凌晨了,等她睁开眼,看见满目的白色,便知道自己已经安全了,缓缓地转过头,看见程沐晗正一脸关切之色的看着她,便张了张嘴,想要喊一声“沐晗姐”,可喉咙就像是被火灼烧过一样,干涩火辣的疼痛,发出的声音像破旧的手风琴,依依呀呀,刺耳难听,
“沐……沐晗姐……,淏暄是不是沒事,”林苇芊眼里露出满满的担忧和关切,
程沐晗犹豫了一下,思量着该如何向她解释,林苇芊却已经急不可待地掀开被子想要下床,
程沐晗赶紧扑上去拽住她的身子,大呼着:“小心啊,苇芊,你刚刚小产,不能下床,”
“啊,”林苇芊捂住肚子又一次重重地摔在床上,
“小产,孩子沒了,”林苇芊迷茫地看着程沐晗,她摇摇头,露出一个难以置信的微笑,干燥起皮的嘴唇崩裂,渗出鲜红的血液,和她苍白的脸色形成鲜明的对比,“沐晗姐,你骗我,对不对,那么艰难的日子它都陪我挺过來了,怎么会睡一觉就沒了呢,”
程沐晗看着她病恹恹的样子,心里酸的厉害,低着头,兀自擦去眼里的泪水,声音哽咽着说道:“苇芊,你身子本就比常人弱一些,这次受了严重的刺激,又加上在窗口吹了那么久时间的冷风,所以……”
林苇芊悲痛欲绝地倒在枕头上,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濡湿了枕头,
“那是我和他的孩子呀,沐晗姐,我那么努力地保护它,可是我都沒能让它看一眼这个世界,它就走了,就走了……是我害了淏暄,是我害了我们的孩子,”
“苇芊,你还有湉湉,你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不一样,不一样,……”林苇芊发疯一般地要去捶打自己,
程沐晗见状,立刻按住她的手,安抚她的情绪:“苇芊,别这样,淏暄他沒事,他已经抢救过來了,”
林苇芊的眼里亮了一下:“真的吗,他沒死,”
程沐晗点点头,慢慢地开口向她说起当天的情况:“那天,他不配合警方的行动,穿着防弹衣就冲进去救你,结果,警方的计划被打乱,让方堃趁机坐着直升机逃跑了,他在和方堃对峙的过程中,自己中了两弹,一枪在腿部,一枪在腹部,不过子弹已经取出來了,沒有生命危险,只是,他现在还不能说话,所以,不方便家属探望,”
“姐,让我去看看他,好不好,就在病房外,我不进去,好不好,求你了,”
林苇芊将身子探出病床外,纤细苍白的手指使不上任何力气,却一味执拗地揪住程沐晗衣袖的一角,死活不肯松手,可怜巴巴的样子让程沐晗于心不忍,只得咬咬牙,背着谢逸君的嘱咐,答应了林苇芊的哀求,
林苇芊终于笑了,眼角还含着一滴晶莹的泪水,
程沐晗从护士站骗到一辆轮椅,又叫來护士帮忙,把林苇芊扶着坐到轮椅上,沿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去往陆淏暄的特护病房,
“我们只能在外面待一会儿,要是被医生知道,我们都会死的很惨,”程沐晗俯下身,小声地在林苇芊耳边说道,
林苇芊感激地点点头,程沐晗抚抚她的头发,歉意地笑了笑:“在你们最危难的时候,我沒能帮上什么忙,现在,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了,”
林苇芊握住程沐晗的手,感激的说不出话,
特护病房里的护士听见门外的响声,就蹑手蹑脚走出來看情况,
“陆太太,”金发碧眼的外国小护士狐疑地问道,
林苇芊点点头,然后,小护士就把一个蓝色的丝绒锦盒交到她手里,解释道:“这是陆先生放在衣服暗袋里的,我们帮他换病服时掉了出來,这个看起來很贵重,我想,这个是为你准备的,”
护士进去之后,程沐晗问道:“什么东西,这么大的盒子,不像是戒指,难道是项链,”
林苇芊打开锦盒,程沐晗猜得沒错,果然是项链,
只是,在精致华贵的黑色丝绒布上,静静地躺着四条项链,每一条项链上都坠着一把钥匙,
铂金打造的钥匙,大小、外形如出一辙,但是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