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哥。”柯潇然说道。“我好像闻到了一股药味。”
“嗯。的确是。是有人在熬药。”牛大胡子也说道。
“看來是河对岸有人在熬药。”柯潇然说道。“距离如此遥远。也能闻到药味。说明河对岸军营中发出的火光都是生火熬药的炉火。看來敌军伤员不少。都在煎药疗伤。”
“不错。双方多次激战。敌军又强行攻城。死伤必然不少。”牛大胡子点了一下头。说道。“从这里看。对方军营竟有上百处火光。往常日子敌军军营大概只有四五十处灯火用于照明。如今天气渐热。也不需要生火取暖。因此可以推断敌军熬药的炉子大概要五六十只。依我看來。敌军元气大伤。三五天内恐怕不会再來攻城了。”
吴王张士诚听了有些高兴。说道:“我军将士也疲惫了。正好也休养一番。我们同时也可以加紧赶制投石器。为以后的战斗做准备。”
牛大胡子也显得很轻松。
柯潇然却依然忧心忡忡。
“小兄弟。有什么心事。不妨说來。”牛大胡子看见柯潇然的样子。关切的问道。
“哦。我倒沒什么事。只是我曾听到江湖匪帮说过要随时对我军的粮草库下手。我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感觉到今晚他们就可能要动手。”柯潇然说道。
“原來如此。”吴王张士诚说道。“这个不用担心。粮草库日夜有人值守。”
牛大胡子想了想。对吴王张士诚说道:“大王。我觉得柯公子的提醒很及时。我军现在被困城中。粮草库对我们來说极为重要。我觉得还是加强戒备为好。”
吴王张士诚点点头。对牛大胡子说道:“好吧。牛将军。你多日征战也幸苦了。也回去休息休息吧。今晚胥门城楼由我和唐杰值守。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題。我知道吕贵和我兄弟士信正在一起喝酒。你路过吕贵家中给他带个口信。让他命令手下增派一队人马去粮草库值守。加强戒备。”
牛大胡子点了点头。便提了刀告辞。柯潇然也向吴王张士诚告辞。便跟着牛大胡子一起下了城楼。直往吕贵府中走去。
到了吕贵府上。果然看见烛火通明。吕贵和张士信正在饮酒。已经五六分醉了。吕贵居然还呜呜地哭了起來。张士信竟然也在抽噎。
柯潇然和牛大胡子十分惊奇。吕贵何等威猛血性汉子。居然也如孩童般掉眼泪。
这时候。吕贵发现了柯潇然和牛大胡子已经來到酒桌边。立即停止哭泣。站起身。急忙擦干眼泪。露出笑脸。大声叫道:“啊呀。柯兄弟。还有大胡子。你们也來了。哈哈哈……來來來。坐下一起喝酒。今天醉个痛快。”
张士信也转过身偷偷擦掉眼泪。接着转过脸笑着说:“快坐吧。你们來就好。大家难得热闹一下。”
牛大胡子是个直性子人。他直截了当地问道:“两位将军。刚才何故掉下眼泪。”
吕贵低下了头不语。张士信先是沉默了一下。接着叹了口气说道:“刚才突然想到了战死的陆海山将军。自然难以抑制情绪。大家毕竟征战多年。生死之交。岂能忘怀。”
牛大胡子也沉默了。一句话也沒有说。
吕贵愤恨地说道:“老子一定要宰了常遇春和丁德兴那两个狗贼。为陆将军报仇。”
大家又是一片沉寂。
接着。还是吕贵打破了沉默:“好了。不提这些了。今日难得一聚。來。坐下喝酒。打了几天仗了。终于可以轻松一下。”
“來吧。今日只管喝酒。其他不谈。快坐。”张士信也急忙说道。
牛大胡子和柯潇然面面相觑。只好坐下了。
吕贵立即给两位分别斟上了满满一碗酒。
牛大胡子迟疑了一下。但接着又迅速举起碗一饮而尽。然后放下碗。说道:“两位将军。我到这里來可不是來喝酒的。吴王刚才有令。要吕将军速派一队人马去粮草库加强戒备。”
“干什么。这么晚了还派兵去那儿。粮草库不是有人值守吗。”吕贵一脸的不高兴。一边喝酒一边说道。
张士信也有些不满:“这都快半夜了。明天再去吧。粮草库有什么好戒备的。难道真有人要抢粮。哈哈哈……來吧。大家喝酒。喝酒。”
柯潇然说道:“张将军、吕将军。在下得知江湖帮派正准备要破坏粮草库。而且随时都会采取行动。我们如今围困城中。物资匮乏。粮草库绝不可出现任何闪失。因此还是速速派一队人马前去戒备为好。”
“小兄弟。”吕贵立刻说道。“你放心吧。我答应你不就是了。不过咱们还是先喝酒再说。等喝完了这顿酒。我保证会派手下前去了粮草库。这也就耽搁一两个时辰的事儿。难道真有那么巧。就在这一两个时辰内恰好有敌人前去破坏粮草。哈哈哈。你可不要杞人忧天啊。”
“什么狗屁江湖帮派。全他奶奶的一群废物。”张士信也醉醺醺地说道。“他们只能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干不了什么大事。不必把他们放在心上。潇然、牛大胡子。你们今天就必须陪我和吕将军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