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微微给那家老太太打电话。说是已经找到愿意收养的人家了。
老太太很高兴。也告诉微微。说他们已经得到了确凿的消息。在老家找到了男孩;而她的儿子。那个大学老师。也同意了父母的安排。送走这个女孩。接纳男孩。
微微拭汗。还好啊。她要再晚來几天。这孩子都不知道流落到什么地方去了。
老太太只要求微微尽快抱走孩子。连问一下下家是什么情况都沒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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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拱璧般。把那个婴儿抱回了家。她路过超市。买了初生婴儿的奶粉、奶嘴奶瓶和纸尿裤。
婴儿醒后哭个不停。微微手忙脚乱地应付。洗了奶瓶忘了奶嘴。冲奶粉又碰倒了奶瓶。扶起來奶瓶又撒了奶粉……纸尿裤研究了半天也不得其法。那个小胳膊小腿软软嫩嫩。她是先抱头呢。还是先拎胳膊。
好容易弄了个七七八八。她已经是满头大汗。
婴儿吃了奶粉。安静下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微微。算算时间。也就是刚满月的样子。她的小脸上已经有了表情。她看着微微。是那种满足而信赖的神情。
微微划着她的小脸蛋:“喂。小家伙。你是不是绿禾。”
小婴儿舞扎着小手。咿呀作声。
“哦。你是啊。小可怜。你这么长时间不在妈妈身边。是去哪儿啦。”
微微摸着婴儿的小手。她马上反射性地抓紧了微微的手指。
微微:“嗯。你也认出我了对不对。你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天天听我说话是不是。你吃的那些好吃的。也都是微微阿姨给你烧的呢。”
婴儿开始拉着微微的手指头放在自己的嘴巴里。啧啧作声地吸吮。
微微的心。柔软成一颗融化的蜜糖。
婴儿的眼睛那么黑。睫毛那么长。尤其是那双标志性的英挺的眉毛。像足了四月和威廉。
微微在心里叹息。威廉沒有见过这个孩子吗。真的这么忍心。
想到威廉。微微就开始发愁。她不知道怎么联系到四月。也不知道怎么才能给四月说清楚。情形这么复杂。在电话里能让四月明白么。还有。如果威廉再横加阻拦怎么办。
万一他要趁四月不在国内。把孩子再想办法抱走呢。他一心想跟四月建立亲密信赖的父女关系。如果四月知道他如此骗她。不跟他彻底决裂了才怪。威廉肯定不会冒这个险的。
微微这么一想。不由紧张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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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向公司请了三天假。一方面恶补育儿知识照顾绿禾。一方面租了距离公司近的一套一室一厅小公寓。搬了房子。
微微花了一天时间。走了几个家政公司。终于找了个带孩子有经验的保姆。要求保姆在她上班的时候。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六点照顾绿禾。等她下班回來。
微微不养儿不知父母恩。照顾了绿禾才知道养孩子的繁重。每天要半夜起來冲奶粉、换尿裤。宝宝不肯睡闹夜的时候。还要抱着她在房间里走來走去。还有啊。婴儿用品怎么那么贵啊。她添置婴儿用品。又是雇保姆。又是租房子的。自己的积蓄花去了大半儿。
微微苦不堪言。但看着小绿禾一天一个样。她也是苦中有乐――绿禾会认人了。见了她就咯咯娇笑。微微把她抱在怀里。小家伙会心满意足地哼唧。像个幸福的小猪猪……
保姆是个好保姆。她把绿禾养得白白胖胖。粉雕玉琢。粉团儿似的。只是。保姆一直觉得这孩子是微微生活不检点的私生女。虽然疼爱孩子。却鄙视微微。不肯给她好脸色。
如此个性的保姆。微微却喜欢。她觉得有原则是非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只要对孩子好就是了。
有了绿禾。微微也婆婆妈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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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四月到了美国。第一个电话是威廉打给微微的:“微微。四月有点水土不服。來了就生病了。嗯。还好。沒什么大碍。医生让她好好休息。起码要把时差睡过來。等她醒了再跟你联系啊。”
第二个电话是四月打來的。她的声音病怏怏的。说了几句:“我还好。马上要进行诊疗了。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來。嗯。威廉在我身边。不行。我不能上网。也不能收邮件。。嗯。好。再见。”匆匆就挂了。
再后來。就是小金打电话警告。说是威廉回了国。來过医院。跟主治医生密谈了很久。他走后。就听医生打电话询问那个人家孩子的去向。很焦虑的样子。小金说。有钱人心狠。你可要小心了。别好心办了坏事。害了自己害孩子。
小金的电话让微微很紧张。她想。幸好自己及时搬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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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打了微微的电话。约她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