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畏从警局接四月回去的时候,发现她神思已然恍惚,摸摸她的额头,滚烫得炙手,他直接带她去了医院,
四月体温高烧至四十度,医院甚至都给她输了氧,她验血中并沒有发现任何致高烧的发炎症状,医生说,大概是受了过度惊吓,精神太过震撼所致,
四月气息奄奄地躺在病床上,苍白瘦弱,脸孔比床单还要白,她睡梦中一直喃喃不停,吴畏凑近她,发现她一直在喊“妈妈”和“微微”――像个被吓坏的小娃娃,
吴畏觉得很匪夷所思,四月看上去是这么一个低调、淡定的女孩子,像个从來不惹麻烦、不出妖蛾子的老实人,可为什么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意外状况发生,,这次,更是跟一桩斗殴致死案纠缠在一起,警方和学校的负责人已经向他了解过四月的情况了,
吴畏看着四月,觉得这个女孩子真是红颜祸水透了,
他是接到老师电话,把他从一桩重大商务谈判桌前唤了來的,老师说四月出事了,搞的他还以为发生意外的是四月,紧张得连闯几个红灯,撞了三辆车才赶到警局,
他把四月从笔录室接出來,正要抱怨教训两句,却发现她目光呆滞,身体瑟瑟发抖,问她两句话,她也全无反应,他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果然,她一坐到吴畏的车子里,马上头一歪,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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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四月的病床前,吴畏听白露和丁丁讲述了事件发生的大致经过,知道了这桩流血事件的起因是情感纠葛和蓄谋报复,他不禁大皱眉头:四月看上去这么恬静安详,也学人家玩三角恋,玩出人命來了,,
白露她们一直不停流泪,吴畏也沒心情详细问清楚事件始末,他打发她们走:“你们回去上课吧,有个四月已经够麻烦了,你们在这里也是碍手碍脚的,”
白露和丁丁正伤心,却沒想到四月的哥哥会这么不近人情,难怪四月从來不让她们接触她的哥哥,原來他是如此刻薄冷淡,难以见人,
两个女孩子嘟着嘴走了,
吴畏担心四月因为这桩斗殴致死的人命案,学业会受影响,万一被学校处分了,她会不会很难毕业,
这样心里七上八下着,他终于看到四月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走近她:“四月,醒了吗,”
四月看着他,点点头,又别转了眼睛,暗哑着喉咙:“有沒有通知微微,”
“那个出事的军校生是张微微的哥哥,这个,警方应该会通知他们家……”
四月侧过脸,一颗泪珠划过她的脸颊,滚落在枕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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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亮亮死讯传來的时候,张微微的处分通知早下來了,
她受到了最严重的开除士兵军籍的处分,
其实,她的错误并沒有那么严重,如果许天明也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口头警告,微微也应该是小事一桩而已――可是,因为孟指导员的坚持和许天明老婆的强烈要求,连里还是决定以“作风不正,骚扰连队领导”的罪名,给她下达了一纸开除令,
这次其实弄得孟指导员也灰头土脸的,她带着赵琳和郭珍,悄悄地密谋了几日,又是蹲点,又是捉奸,就为了打击一下许天明,竖一下连指导员的威信――哪成想,打不到狐狸惹一身骚,倒被许天明夫妇倒打一钯,险些背个“恶意中伤”的黑锅,
这个事件如果张微微不出來背这个黑锅,就得是孟指导员她们三个倒霉了,
在许天明夫妇这边,许天明的郁闷和惊惶自不必说,许天明的老婆拿出政治家的头脑,采取了忽略人民内部矛盾,集中火力对外的策略,抬出老爸的名头给部队领导施压,一定要将那个蛊惑自己男人的小妖精踢飞到安全范围之外――等这些做完,铲除外敌后,再收拾那个起了活泛心思的自家男人,
部队领导因为有孟指导员和许天明老婆推波助澜,乐得做个顺水人情,谁让这个女兵自己不检点,被人检举深夜跟连长密约,反正“作风不正”的罪名也不会委屈了她,至于说到哪个主动,这男女情事,本來就是说不清楚――再说,谁又有兴趣弄个清楚明白呢,,
好在这个女兵一直沉默,既不分辩,也不喊冤,让部队领导并沒有太为难,
张微微接到这个“骚扰连队领导”的罪名,怒极返笑,她对许天明的缄默寒心不已……
正好,要她在许天明和孟指导员执掌大权的圈子待下去,她也是不能忍受的,这样一走了之,是对她最好的疗伤方式,
张微微在收拾行李的时候,已经决心直奔上海,投奔哥哥和四月去,
她走出连队大门,那些朝夕相处的战友并沒有一个人來送她,因为揭发者赵琳和郭珍的缘故,微微成了部队女兵的集体鄙视对象,
接到爸爸的电话,微微已经登上了南下的列车,爸爸嚎哭着告知她哥哥的死讯,微微一直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