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有一天还是去找小意了,
这年夏天暑假來临前,她考完了最后一门功课,按照小意以前給的地址,四月去她的租住房找她,
小意的手机号是停机状态,四月也打过她工作过的商场的电话,对方告知她柳小意已经离职――小意的生活变动看來是巨大的,四月做好了去她的租住房扑空的心理准备――不过,幸好,她敲开门后,那个大咧咧穿一件文胸和内裤就來开门的女孩子,表示柳小意仍跟她同住,
“她刚刚去上班了,”那个女孩子蓬乱着头发,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
四月看看表:现在已经是晚上六点半,什么工作是晚上开工的,
“呃,你知不知道小意在哪里上班,或者,有沒有她新的手机号码,”四月问,
女孩子揉揉眼睛:“你是谁,找她什么事,”
“我是她朋友,一个地方出來的,”
“哦,老乡啊,小意说过要介绍几个老乡來着,,嗯,她在‘水云间’上班,离这里不远,我給你说怎么走――她手机号我不能給你,那是她专用來跟客户联系的,”
四月“哦”了一声:“联系客户,小意在做生意么,”
女孩子吃吃笑了:“对,她的生意不要太好哦,人家的货新鲜么,”
她跟她仔细说了“水云间”的地址:“喂,小意在那里叫露西,你打听的时候别说错了!”
四月更惊奇了,小意的新工作需要英文名啊,莫非还是个外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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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站在“水云间”的闪烁不已的粉红色霓虹大招牌下,才明白了刚才女孩子吃吃笑的原因――这根本就是个夜总会,不时有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人从四面八方涌入这幢独立的四层洋楼,
七八点钟,正是这群职业夜总会女郎的上班时间,
四月的心往下坠:那个女孩子说小意生意好,是指皮肉生意么,
四月进去,这会儿估计夜总会还沒开始上客,门童和迎宾小姐都沒有在岗,四月踌躇了一下,跟在两三个叽叽呱呱说笑的女子后面,在前堂后面一转,进了一个烟雾缭绕的化妆间,
化妆间的一长排镜子前面,坐满了补妆扑粉的妖冶女郎,大都穿着低胸衣和露背装,周围的沙发上也挤满了一边吸烟一边说笑聊天的女孩子们,触目所及,处处都是丰满的胸和光洁的大腿,
沒人注意到四月的到來,她在靠门边的位置找到一个空座,坐下來,静静分辨四周的声线,试图找到自己熟悉的那个――这些浓妆艳抹的女子面目相似,像是戴了面具似的,不辨真容,
四月下决心要找小意谈一谈,她恐怕自己如果贸然站在小意面前,在这样的环境下,会让她尴尬和反感,
很快,她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在一张化妆台前坐着的一个短短卷发女子,穿渔网黑长袜,一边吸烟一边打手机,笑得花枝乱颤,正是柳小意,
她的声音传來,时断时续:“真的,你今天会來,,不,我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
“上次你小子使坏,灌了我那么多酒,这次你敢來,有你好看,哈哈,嘻嘻,呵呵……”
她笑得旁若无人,放肆又嚣张,
“你说豹哥今天会來,來找我,他不是一直捧苏苏的吗,哈哈,你小子嘴巴抹蜜了,苏苏是我们的头牌,我哪里比得上人家,”
“嗯,好,我等你们,,我露西今晚啥活儿也不接了,专等你们來,”
小意笑着把电话挂了,
一个高挑的长发女郎走过去,靠在她的化妆台旁:“喂,露西,是跟豹哥他们打电话,”
小意扑扑粉:“要你管,”
“别怪姐们沒有告诉你,这豹哥可是有黑社会背景的,又不是什么有钱的凯子,整天在我们这里白吃白喝白玩,我们躲还都躲不及,你这小丫头有胆子去招惹,苏苏白陪他们玩了半年,整天叫苦不迭,她有你当替死鬼,不知有多开心,”
小意哼了一声:“苏苏这两天都沒來上班,我看是我抢了她风头,不开心了吧,”
“哎哟,你自我感觉怎么一直这么好,沒法跟你说了,”高挑女子,摇摇头走开了,
小意自己笑了一会儿,把烟蒂掐灭,起身出去,四月悄悄跟在她后面,
两个人走到前堂长廊那里,四月看左右无人,叫了一声“小意,”
柳小意转过身,看到四月,脸一变:“你,你怎么來了,,”
“我去你的租住房找你了,是你同屋給我的地址,”
小意抱着手臂:“你來干嘛,为什么找我,”
“小意,我有点担心你,”
小意看着她,咯咯笑起來:“担心我,呵呵,高高在上的吴四月又开始施舍她的爱心了,从小时候开始,我就托你的福送围巾給张亮亮,托你的福去海南玩,托你的福教训跟我打架的女阿飞,,现在,又托你的福來安慰我这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