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闻声抬头。露出勉强的笑容。“梅子。你來了。”
单梅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怎么了。不开心。对了。刚才谁來找你。”
“沒什么。是一个朋友。”不想说太多。只是轻微带过。却藏不住眼中的寂寥。
“知道吗。每次你说谎的时候眼神就特别忧郁。就像现在这样。”单梅一语道破。却云淡风轻。
湛蓝微微惊愕。看向她。“我真的有这么糟糕吗。”
单梅点点头。笑着。“嗯。你自己看看水里的自己。那是什么表情。两个字。恐怖。是人都看得出你不开心了。”
湛蓝听着就看向水里自己的倒影。好像和梅子说的沒有太大区别。她真的是糟糕透了。
“梅子。你有多喜欢豹子。”她突然莫名其妙的问了句。
单梅一怔。心中已然猜测到几分。微微扬唇。“多喜欢。我沒想过哎。如果用生命來打比方。我想我应该会为了他付出一切吧。你是不知道。豹子这人比较冲动。曾经有一次。为了我。他和几个流氓打起來。头都破了。那鲜血直往下流。那个时候我哭着对他说。你这个傻瓜。到底值不值得啊。他说。梅子。你是我的命。为了这条命。就是死我也要守住啊。那次以后。我觉得豹子虽然有时候笨笨的。只会蛮干。可是在我心里。他却是世界上最好的豹子。我也知道。我一样会为了他付出我的一切。哪怕生命……”
湛蓝动容的看着单梅。从不知道。她和豹子之间的感情竟然这样深厚。心中默默念着。梅子。你一定要幸福啊……
世界上不幸的人够多了。能幸福一个是一个。
想起阎烈对自己说的那句话。他总说。相信他。她也真的相信。因为她觉得他可以带给她安全和信任。只是这次。她真的不知道了。她也犹豫了。不管她和悠然姐是不是那样的关系。她都觉得事情到了今天也许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简单了。
她必须做好两种打算。继续活着离开……
如果他和悠然姐真的是那样的关系。她是该放手还是继续抓着那份刚刚來到的幸福。
恍惚间。她听见单梅说。“湛蓝。你要相信自己。也相信他。看得出來。阎大哥对你是认真的。豹子常说。大哥就是他们的天。我不是很懂男人之间的事情。但是。我相信豹子。所以。你也该相信他。对不对。”
湛蓝怔怔的看着水中的倒影。轻轻的叹气。在他的兄弟眼中。原來他的角色是一片天。她又何尝不是呢。只是这片天空真的是属于她的吗。
梅子的话不是沒有道理。可是她也有她的顾虑。悠然姐待她如此的好。她怎么能忍心告诉她这些。那是该多残忍。对于她自己。也同样如此煎熬。
“喂。你们两在这说什么悄悄话呢。也不带上我。”
韵心突兀的清脆嗓音打破了这份宁静。湛蓝和单梅回头望去。脸上拂着浅浅的微笑。
湛蓝挥去刚才的阴霾。率先出声。俏脸上是一派轻松怡然。“韵心。梅子。我们在这里约定吧。将來一定要成为优秀的建筑设计师。一起携手创造梦想。永远是最好的朋友。好不好。”
单梅和韵心互看一眼。再看向湛蓝。同时灿烂的笑着。“好。约定。”
蓝天白云下。三个年轻的女孩子为着同样的梦想。在这风和日丽的午后许下了彼此的约定。
＊＊＊
傍晚,阎烈果然沒有來接她。虽然心中已经预感到了。可是真的摆在面前。仍然叫她刺痛了一下。落寞的坐在小李來接她的车中。像是沒有灵魂的布娃娃。空洞无神。
回想起电话中他的话。“沐沐。晚上我有点事。小李会來接你。晚餐我帮你叫了外卖。记得多吃点。我会尽快回來。”
她沒有问他什么事。从前不会问。现在也不会问。沒有亲眼见过她依然选择相信他。虽然知道那是自欺欺人。可是。她说过相信他的。就一定要做到。除非他亲口和她说。那是真的。
疲惫的靠在椅背中。任由车子一路开回别墅……
一直到深夜。他沒回來。她也沒睡。伏在书桌前设计着图纸。觉得今天教授布置的课业怎么那么难。整整三个小时。她完全沒有一点灵感。图纸上空白一片。头痛欲裂。
眼前。一道亮光闪过。然后是汽车的引擎声。她猛然抬眸。落地窗外。果然是他的车子。
心跳加速。不多久。就听到房门旋转的声音。接着便是他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伴随着他身上特有的淡淡烟草味将她从身后圈抱住。整个人忽然浑身一僵。手中的笔掉落在稿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