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巨响,炮声齐鸣,箭如雨发,
在半空中,如同撒开铺天盖地的巨网,将金兵尽数包围其中,
一时间,原本排列数齐的金兵船只被打得七零八乱,似无头苍蝇在江面团团转,寻不得正确方向,
梁夫人哈哈一笑:“小若,可看到那中间最大的船只,想必金兀术便在那船上,那船已经转身,从斜刺里往北而來,他怎么知晓我们早在此时按兵不动,等得便是这一刻,”
梁夫人身居高处,看得再分明不过,随即将战鼓擂响,咚咚咚咚,好似春雷炸耳,声传四方,又如怒涛泼地轰雷阗,号旗上挂起灯球,金兵船向北,指令也向北,金兵船向南,指令也向南,
两军交战,金兵只被牵着鼻子走,多动一分都甚感吃力,
韩大元帅率领游兵照着梁夫人的指向劫杀,韩彦直一路,段恪走另一路,三面夹击,金兵节节败退,
若殷瞧得兴起,不想一支铁箭迎面射來,想是金兵察觉到他们的所在,知此桅杆上小小的鼓楼便是宋军通天的眼,不将其射下,必然全军覆沒,
幸得距离尚远,铁箭到得眼前,已经失力,被若殷弓弦一绞,啪嗒断其二,落到脚下,
“小若仔细,我们已经暴露在金兵面前,他们死伤惨重,恐怕要拿你我出气,“梁夫人将一缕散落的鬓发一把咬在口中,振臂高昂,鼓声不绝,
若殷微微让过身,挡在她的身前,将一阵箭雨挡下,手中拉弓不断,长箭射出,居高临下,只看得目标一个个倒地滚落江中,
金兵船首,甲板上站一黑甲大将,离得太远,若殷看不清他的长相,却在他正面与自己所站位置正视时,背脊偷偷爬上一层汗來,
如果猜得不错,那将便是金兀术本人,
箭桶中的羽箭已然射尽,
若殷将长弓抛下鼓楼,半天传上一记轻磕声响,然后掏出铁弩,瞄准金兀术的方向,
金兀术同样扬手,取得重弓抄与手中,
两厢对峙,
若殷食指一松,短箭迸射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半圆的弧线,金兀术同样松开手指,长箭在半空将短箭折断,
梁夫人手中鼓棒一滞,喃喃道:“小若,你与金兀术出箭的手法如出一辙,”
若殷无暇答话,再射出三箭,
金兀术同样以三箭还之,
若殷专心对敌,这次连珠炮放出四支,
金兀术似乎瞧出她的手段,还以四支,不想若殷的第三支箭后发先至,正击中第二支,推动之下,将金兀术的长箭推偏,第四支箭同样如此再追上第二支,二箭借双箭之齐力,势同破竹,直将金兀术头盔顶上的白羽射下,
若殷大喜之下,再去摸腰畔铁箭,一摸一个空,原來不知不觉间已经将所带箭羽全部射出,
两人挤在一个鼓楼,想回旋毫无余地,若殷不顾一切拦在梁夫人身前,夫人知她用意,双手搭在桅杆,快速向船面滑落,
再回头去看那边,金兀术连箭齐发,她听得梁夫人惊呼:“小若当心,”
躲闪已经不及,她将小腿软索一放,直接跳下桅杆,
叮叮叮叮,四声,
铁箭全数射进鼓楼中,将捆绑的绳索震断,鼓楼散架四分五裂坠下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