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二人燃起了篝火,相对而坐却又沉默着,
“你真的不愿意留下來吗,”他再一次重复着那个问了千百遍的问題,可心中却已经绝望了,
“这问題对你堂堂魔主來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她扬了扬眉毛,将手中枯枝抛进了火堆里,“我是仙,你是魔,咱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可……”话语最终还是卡在了他的咽喉里,紧锁着眉头,默默的低下头去,
“有话就说嘛,干嘛吞吞吐吐的,我可是困了,你要是不想说,那就算了,反正天亮我就要走,咱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她淡然得近乎冷酷,只是眼中少了一分飞升的喜悦,
他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咬紧牙关将满腔的苦水默默吞下,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望着他的忧伤,她轻声细语着,生怕惊扰了树林的清梦,
他睁开了眼睛,泪水顺着脸颊默默落下,紧咬着的双唇上留下了一条红色的血印,
“其实你完全不必如此啊,”她淡淡地笑了笑,“只要你肯放下屠刀,潜心修行,以你天帝之子的血统,想要成仙得道,应该也不是难事儿,到时我一定肯请陛下允许我到南天门來迎接你,”
他依旧不语,只是出神的凝视着她,双眼中噙满了泪水,她也沉默了,咬着嘴唇默默低下头去,
许久许久,二人似乎都各怀心事,最终都沉默着,谁也不愿意打破这个僵局,渐渐的她闭上了眼睛,抱着双膝,将头枕在了双臂之上,
轻风徐徐地吹着,秋风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凉意,一片黄叶从树上落下,飘入火中顷刻间化为了一团火花,他悄悄脱下了外衣,來到了她的身旁,小心的给她披上,本想离开,却又忍不住呆呆地望着她那熟睡的脸,
雨,你可知道我有多么爱你,可你为何如此绝情,虽说天命不可违,但你违背却也不是第一次了,只要愿意,咱们可以选择自我封印,从此再也不去管那三界分争,你愿意吗,
他心里默默的想着,却又不敢对她说出口來,那毕竟是逆天之举,若是成功了,那自然是好;但倘若失败了,便可能让她再次陷入那个无情的诅咒,从此堕入轮回,每世都要与自己经历那可怕的生死离别,
“你看着我干嘛,走了这么久的路,难道你不累吗,”不知何时,她已睁开了眼睛,斜歪着脑袋带着一丝轻笑的望着他,
“沒什么,我只是怕你冷,”他掩饰地说着,努力的牵动着嘴角,想向她挤出一丝微笑,
“冷,我不觉得啊,倒是你,手都给冻成这样了,也不知道爱惜,”她一边说着,一边催动起了体内的仙灵魔气,只见指尖一道白光闪过,他的双手已开始渐渐恢复原样了,
接着,她笑了笑,将他的衣服从身上取了下來,望着上边的警号牌,神秘的笑了笑:“你说,做警察好玩,还是做神來得威风啊,,”
他疑惑的望着她,不敢轻易回答,然而她却将那衣服朝他一甩,再次抱膝注视着跳动的火苗:“其实我刚才一直就沒有睡着,我想起好多从前的事情,对于你來说,应该是做神仙更为威风吧,要不然你也不会放弃平静的生活,非要去做那个什么三界至尊了,”
“不是这样的,”他急忙解释着,用力的接着她,生怕下一秒來临她便要离开了,
“放开我,你这魔界的大魔头,我已经受够你了,”她甩开了他的手,兀自揉着被他弄痛的手腕,向着旁边挪了挪,尽量让自己离他远一些,
这一切,落在了他的眼中,如用利刀割着他的心一样,让他痛得无法呼吸,想要再次落泪,却发现早已哭得沒有了泪水,只能缓缓将指尖插入发间,紧紧抱住了头,
“那是怎样的,别说我不给你机会解释,难道你打我、捆我、瞒着我和龙虎集团组建亡灵军团,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怕我离开你,呵,三界圣主大人,你可真会开玩笑啊,”她冷冷地说着,让他仿佛再次置身魔域雪塬,
“封印我吧,”许久,他抬起头來,绝望的望着她:“你说得很对,那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沒有什么好解释的了,只求你在封印我之后,务必回D市一趟,告诉我母亲:儿子不孝,在办案过程中以身殉职,我不希望她在接受了儿子死去的消息后,还得再接受养了个坏儿子的恶名,”
“呵,你的母亲,”泪水划过了她的脸颊,“那是维的母亲,不是你的,你是轩辕少昊,不是百里维,”
“我……”他怔住了,皱着眉头低下头去,“好吧,既然你这么认为,我也无话可说了,你封印我吧,记得不要跟來,我……我讨厌你,”
他说罢,仰头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她的封印,心中默默告诉自己,将永远不再醒來,
然而时间却过去了许久,她沒有封印,也沒有动弹,只是呆呆地注视着他,本來以为对于他,应该只剩下恨了吧,可此时,脑中却不断的浮现出了他对自己的好,她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了些,挥手甩出承影,直指在了他的胸前,
“我要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