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李氏仍是端坐在那张椅子上,桌上放着《金刚经》,只是平日里只要一坐在这里,就觉得心情平和,而今日在这里坐着却是一阵的心烦意燥,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昨日于明成是说要去跟施天羽商议收他为义子的事情,难道是他不同意么,
正当她在胡思乱想,心烦意乱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來,施李氏一皱眉,在这书房之外一律不准大声喧哗、随意走动可是她定下的规矩,平日里也一直被遵守的很好,今日是谁如此的不知趣,施李氏本就心烦,正想将人叫过來训斥一番,却见书房的门被“嘭”的一声推开,于明成猛的冲了进來,
“夫人……夫人……不……不好了,”于明成当年号称神行太保,本就以跑步见长,这次为了尽快将少爷解救回來,更是不惜透支体力,本來两刻钟的路程,他愣是不倒一刻钟就跑了回來,只是这后遗症就是刚一站稳,一口鲜血猛的喷了出來,人也摇晃了两下瘫坐在地上,
“明成,你这是怎么了,”施李氏大惊,怪不得自己心烦意乱,看來确实出大事了,她忙叫人进來帮忙,
“沒事,沒事,只是跑得太急了,这人老了身子骨就是不行了,这才略微的活动了下,身体就受不了了,”于明成笑了笑,在闻讯而來的仆人的帮助下挣扎着站了起來:“夫人,我是來找你的,我们赶紧去府衙,少爷被他们抓去了,正要定他的罪呢……”
“哦…少爷啊…”施李氏看于明成说话并无不妥,稍稍放下了心,随口答应着,却是突然一愣,“谁,你说谁,”
“是少爷啊,”于明成一脸激动地说道,
“少爷,我的孩子,可是我那孩子不是丢了么,你……你……莫非……”施李氏的脸色顿时涨红,颤抖的手紧紧抓住于明成的胳膊,
“正是……”于明成点了点头,
施李氏顿时觉得一阵的眩晕,只觉得双腿发软,摇摇欲倒,两旁闻讯赶來的丫鬟忙将她搀住,“这…这是……真的,你不是在骗我,”
“夫人,老奴怎能骗您呢,”于明成忙将此事的前因后果一一说与施李氏听,并焦急的说道:“此时他们还在那公堂上对峙呢,好在有雷破天在那顶着,可我也怕他顶不住啊……”
“哼,我倒要看看他们敢不敢拦我,”施李氏怒哼了一声,“既然事不宜迟,那我们就马上动身,”
二人此时都是心急如焚,当即往外就走,施李氏甚至于都沒有去换一套正式场合下的礼服,只是身着家居常服,当先行去,早有下人忙着去准备马车,
待得走出书房,施李氏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回去,将书房一角武器架上的一把金锏拿在手中,这把金锏乃是精铁铸就,外面镀了一层金,拿在手中金光闪闪的夺人二目,上书八个大字:“虽无銮驾,如朕亲临”,说起这个金锏的來头可就是大了,乃是当今仁宗皇帝,也就是夏宏的父皇夏安,当年为了表彰施琅的功劳所赐,上面的这八个字乃是夏安亲笔所写,这金锏上可打君不正,下可打臣不忠,拿着这根金锏,等于是先皇亲临,上殿不用给皇上施礼,下殿也不用辞王,这金锏入手一沉,施李氏却是稳稳地抓在手中,要知道当年她在沒嫁给施琅之前那也是有名的巾帼英雄,
施李氏手拿金锏上了马车,于明成也跟着上來,本來施李氏怕他的身体撑不住,让他在家休养,可是他死活不让,非要亲自接少爷回家,施李氏也不再勉强,马车辚辚,一路疾驰,施李氏手抚金锏,一颗心却早已经飞到了府衙的大堂之上,
而此时府衙大堂上,却仍是剑拔弩张,虽然雷破天不敢直接将施天羽带走,可是不让这些人碰他,郭德尽管气的大骂,可那雷破天全当沒听见,姜坤指挥那些衙役上來抢,却有秦风这个愣头青守在前头,这个大饭量的傻小子也沒那么多的顾忌,但凡上來的衙役都是揪着衣领就丢了出去,让姜坤急的跳脚,
此时夏禹和夏平都是一言不发,夏平自是轻松,他本就是想救施天羽的,而那夏禹却是郁闷的不行,可又不能开口去阻止,看着郭德和姜坤不时投过來的眼神,只能是面无表情的呆坐着,
正在此时,人群一分,施李氏终于到了,随着施李氏的到來,嘈杂的吵闹声终于小了下來,人们低声议论着來人的身份,而随着施李氏身份的揭开,人群渐渐静了下來,大家都是抱着看戏的表情,可大堂中的气氛却是渐渐凝重,
郭德面色狰狞的看着渐渐走上前的施李氏,他心里这个恨啊,怎么这么离奇的事情让自己给碰上了,施府失踪十几年的小公子,竟然会是今日这个他们以之为突破口,剑指变法派的人犯,若是早知道,他肯定不会为难于他,可是现在已是箭在弦上,骑马难下了,郭德打定了主意,这件事就算是将官司打到皇上面前,他也是要继续下去,
而更为郁闷的则是姜坤姜大府,他现在才真正是两面不是人,而且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他的地盘上,自己却是表现的无能为力,掌控不了局面,这让下面的人如何看自己,估计经此之后,对自己阳奉阴违的人可是又要多了,当看到施李氏的到來,他反倒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