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里面又一个声音传出來,
那声音带着哭腔,却又有一种坚韧的味道,
“娘亲,我知道,就算是爹爹也救不了我,大不了身形俱灭,”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啊,福至轻轻把开门,往里面看去,里面的空间要比从外面看上去大得多,那正中央跪着一个少女,留着及腰长发,头上别着一朵缩小的向日葵,但是更令人惊讶的是,那个人正是福至的好友宁筝,
福至也不管别人有沒有发现她,推门就进去了,一直走到宁筝的身边,半蹲着身体,抓上宁筝的肩膀,“好丫头,你刚才跑的那么快,你究竟是跑哪去了,害我以为你出事着魔了呢,”
可是就在福至说完这一句话之后,跪着的人仍然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一点也沒有注意到福至,她“蹭”地一下起身,急步走过去拉住另一个女子的衣袖,眼泪终于滚滚而下,“娘亲,你别这样,我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你们谁也保不了我,我是咎由自取,天帝让我认错,但我沒做错,如果再來一次,我也还会去偷赦令,我也还会救龙灵,”
紫衣女子立即甩开手,“够了,你根本不知道后果,你再也见不到娘亲,再也看不到你爹爹了,”她转过身,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少女的脸,“这还不是最坏,你懂得什么叫身形俱灭吗,就是你再也不可能在上三界存留,也许,连下三界也沒有你,”
“我不在乎,”宁筝一抹脸,“涓华他别想让我求他,”
紫衣女子再也忍受不住,反手给了少女一巴掌,打的少女一下子晃了晃,“那也沒有办法,明知道涓华是故意陷害的,也要先忍下,”
福至听不懂她们说什么,只能听到那一个“涓华”的名字反复出现在谈话中,她记得夏春來好像是叫涓华,枉死城的专司称他为“涓华大仙”,
只是那边似乎并不如意,那个推车的男人跑回來,支支吾吾想说不敢说,最后紫衣女子实在忍受不了,那推车的才说:“凡曜仙君说,不管,”
紫衣女子脸色变了变,暗了几暗,最后只是哆嗦的重复一句,“他不管,这是他的亲生女儿,就算对我沒有感情了,他也不能不管他女儿啊,”
推车的人吓得一哆嗦,紫衣女子声音尖酸刻薄起來,声音刺耳,
她道:“是不是你沒传达对,还是故意沒怎么传达,凡曜把这里给了我之后,你们似乎总是不服,”
那推车的男人立即跪了下來,“玄夕娘娘,小仙沒有这个意思,小仙一直都恭敬地把您当做日月屋的主人,”
日月屋,这里不是永日屋嘛,
福至越來越摸不着头脑,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到这里來的,只是一个抬头的瞬间,永日屋就变成了日月屋,太阳就变成了月亮,白天变成了夜晚,还有宁筝,怎么这么会儿的功夫就不认得自己,也学会无视自己了呢,
“娘亲,你不要错怪他,爹爹不管是对的,你也不要管了,明天天帝审判如何,我都接受,身形俱灭我也不在乎,我从不后悔帮了龙灵,只是后悔沒有帮到龙灵,”少女说完便跑了出去,
福至看到宁筝突然跑出去,心想可不要再跑了,小祖宗,你还要跑到哪去啊,
福至也跟着跑了出去,跑了沒几步,脱离了小屋,就忽然发现身后的声音全都沒了,一回头,往小木屋旁边看去,又沒了那些推车拔草的人,四周一片寂静,福至更觉得怪异,这么一下子就消失了,
等到福至准备把树底下的背包拿起來时,她猛地抬头,
头上还是那个大太阳,像大圆盘一样大,她一个恍惚,再看看树,再看看四周,一切都沒有改变,周围是火烧火燎,枯枝散夜,沒有什么小屋,更沒有什么夜晚,
福至觉得自己是脑子坏掉了,才会看到刚才那一幕,
她苦笑一下,提着书包,想是不是太累了,以至于倚着树干都能睡着,又或者是太惦念宁筝了,又做了一个这样有关宁筝的梦,也许还跟找龙香和夏春來有关系,所以,梦里还有夏春來,
她摇摇头,用手拍了拍后脖子,这样多少能缓解一下酸痛感觉,汗水已经浸透衣衫,她把腰间系着的运动服和风衣全部丢在地上,原本还想尽快找到厌夜和永日屋,但是现在必须先减轻身体上的负担,
身上的小风衣和运动服加起來也有些价钱,扔掉还有些不舍,但是现在不是惜钱的时候,
拖着沉重的步伐,福至朝着那远处无尽头的方向走去,只是她刚走远一些,她沒有注意到的那棵树,就微微扭动了一下,转了个方向,朝着福至走的这个方向,
另一边,弄台坐在红色的丝巾上,晃着双脚的铃铛,横掠于云端之上,他身后,两只抓着她衣袖的小手暖暖的,直接刺激着他的皮肤,这种程度的温热,对于弄台來说是一种近乎于灼热的感觉,
仔细看去,弄台身后便是龙卓,她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眼睛里却无神采,碧色的眸子倒映着云彩的影子,
“放手吧,小公主,你的纯阳之气快把我弄死了,”弄台说着话,只是眉头皱了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