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知道在上海街头的各种叫卖声中。卖臭豆腐的声音最叫我感触良多。因为那‘说真方、卖假药、挂羊头、卖狗肉的’。往往以香为号召。实际却是臭的。卖臭豆腐的居然不欺骗大众。言行一致。名副其实。不欺世。不盗名。这呼声。俨然一种愤世嫉俗的激越讽刺咩。”
此刻。临近傍晚。高犰跟荷兰坐在胡同口一个上海人摆的小摊儿边。喝小酒。聊小天。此摊主一绝就是炸臭豆腐。两人不是第一次光顾了。
高犰也捻起一块臭豆腐。对荷兰妹妹的话儿表示绝对赞同。咬一口。还心想。那些臭豆腐的反对者还说。吃饭时佐以此物。就像“摆了个厕所上饭桌”。这种情境。与“绣房里钻出个大马猴”之间。无疑具有共同的美学特征。殊不知。这玩意儿从加工到进食。每一个过程。每一个细节。多么销 魂。
首先。摊子上未炸之臭豆腐。一块块看上去颜色暗淡。兼有绿色霉斑。情调十分颓废;一入油锅。但见它翻滚沉浮。几起几落之后。竟通体金黄。腐朽之态尽扫。猛地振作了起來。这也是臭豆腐一生中的辉煌时刻。冲天之臭气。一阵阵灌满鼻孔。直捣肺腑。趁热而食。却浓香满口。齿颊留芳;质感上。老皱之皮被牙齿撕裂之后。舌头触到的。竟是超乎想象的绵密嫩滑。。。。犰傻子边回味边揣想。我这个时候的状态跟这玩意儿有得一拼啊。事儿“臭”的厉害。一天间睡了三个。拼回來三瓶美精。可。着实美意。三个都是极品中的极品。对我又忠贞。确实无比珍贵幸福。。
她在韵味自己的人生。看上去容光焕发。荷兰妹妹也在琢磨她。高犰真正进入到一种享受人生的阶段。不cao心不着急。较之以前确实喜人。可是。荷兰妹妹就好奇。这要她好了。想起來了。这现在不着的急。到时候堆一堆。又将是个如何爆发咧。于是。荷兰直言不讳问了她。
“犰犰。你现在是想开了。日子过得顺。要保不准什么时候全想起來了。还着不着那旧急呢。”
犰傻子嘬了口小酒。轻轻摇摇头。
“要说我以前会着急。估计对这些男人不了解。沒把握。现在一瞧儿。他们确实对我很好。我要还存些异心。着些沒必要的急。显得我小气。他们对我好。我绝对诚心对他们更好。就像这臭豆腐。臭是臭。自己吃着香就好。队伍多。难免事儿多。不过。沒个好心态。也还真枉费了他们对我的好。”
荷兰妹妹佩服之。高犰在统治队伍这条道路上心态更加超群了。那确实。她有这个福享如此多爱。也要有这个魄力维系这么多爱。
“行了。现在搞到三个人的jz了。还差三个。生儿子大计也进展神速了。”
荷兰妹妹的话更振奋鸟她的精神头。小酒喝的甜滋滋。犰犰弯开唇。笑得舒心舒怀。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高犰拿起手机瞟了一眼。陌生号码。放下。沒搭理。
又响起。还是那个电话。高犰微蹙眉接起。
“喂。”
“衙内么。我是吴俣。”声音轻沉。
“哦。”高犰沒想到是他。
“现在有空么。还记得上次跟你提起的那件事吧。能來帮个忙么。”
高犰想了想。开出去的单子沒理由不应承。“行。上哪儿。”
“和平里西街78号。max。是家夜店。你过去后。对方会打电话给你。告知他的方位。你把他交给你的东西送來北京饭店505室就可以了。”
高犰沉了口气。“嗯。”挂了电话。
“你真去。”荷兰确实有些担忧。
高犰捞起车钥匙。“赚钱事小。这事儿应承过。不去看看也不甘心。放心。我心里有数。”
荷兰了解她。衙内从小不做声不做气。该來魄力的时候绝不含糊。何况。现在也不需要掩饰她的行踪了。她的队伍如此强大。就算有事儿。衙内绝不会是吃亏的一个。再何况。此次失忆间的衙内不同以往。机灵劲儿往外漫啊。
衙内开车來了和平里西街。又是个妖孽重生的地方。夜店咩。
仿若掐着点儿。这时候手机响了。衙内接起。
“衙内么。”
“是我。”
说实话。高犰觉得很刺激。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场景。大家闺秀的架子端了二十多年了。臆想里自己颇有担当。神出鬼沒。现在这个事儿。有点这个范儿。
“我在B区5桌。穿黑色T恤。你过來找我。”
“知道了。”高犰收线。走了进去。
此时高犰一件Givenchy短袖针织衫。Burberry的灰色低腰裤。Tod’S的白色高跟鞋。手腕上金色手镯。显简洁。亮利落。
一进去。目标明确。直奔B区5桌。果然。那旁边高脚椅上坐着一个男人。黑色T恤。
高犰还是略有防范地慢慢走过去。正好这时候那男人抬起了头看过來。。
两人均是一愣。
尽管印象不深。可高犰还是一眼认出了他。不就是那天在内衣店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