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个叫勺子的餐厅很有情调。落地玻璃窗。窗外就是海。海的对面就是维多利亚港。以高犰吃遍天下的品位。觉得景色比菜强很多。菜的外在气质比内在味道强很多。基本就是给眼睛吃的。
从落地玻璃窗向港岛望去。太平山北面。从东到西。沿着的狭长山坡和填海区。种满了高楼。天色已经暗了。海水如青玉。眼睛还分辨得出起伏荡 漾和半透明感。太平山如墨玉。各个高楼的灯光都亮了。颜色不一。都是晶亮闪烁。仿佛嵌在墨玉山子上的各色宝石珠钻。
“犰犰。看來你得躲躲了。你‘未收编’那桌儿看來要散了。估计要走到这边來。”荷兰撑着脖子瞧了瞧。
衙内二话不说。起身向外走去。临了。竟然仿若习惯般把荷兰妹妹放在桌上的烟摸上手。。。她摸上手后突然像意识过來什么。愣那儿。
荷兰了然地朝她招了招手。“你会抽烟。正上瘾呢。”
高犰笑了笑。好像小声啐了句。“这真是五毒俱全了。。。”捏着烟盒出去了。
荷兰看着她的背影。不禁感慨:怎么得了。这样的她越发要害性命鸟。
难道沒发现么。高犰这次“间歇性失忆”后的性情十分不一样。以往。尤其神经。而且。弱。胆小儿。可你看现在。。。不说媚 态入骨。起码蛮大气。自有一种风 流态度。渐渐渐渐。显出她实乃高廻骨血。洒脱。甚至有些讨人喜的倜傥不羁。
对于高犰的性情。荷兰还真不敢妄加揣摩。一來。骨子的事儿。说不准;再。本來她就是个脑袋有问題的野史狂。失忆了。把自己这一身皮囊按在谁身上都有可能;还有。毕竟她被她的这一众队伍也磨砺这样长一段时间了。或多或少。沉进性子中的精狡与圆滑。一时半会儿。不会因为失忆就消失殆尽了。
于是。如此再经历失忆的衙内。。。。着实更害人鸟。你看她不慌不忙地藏小心思玩大欢乐。。。。寻更大欢。享更大乐。成更大愿。誓要整个儿子出來咧。
荷兰收回眼神。犰犰是至宝。她的博学多识总在神里神经中被埋沒。她的真性情总在小眉小眼纠结事中遭反转。其实。拨开掩埋。推敲细节处。。。真只有慧眼识珠之人。才能体会她的妙处。试想。这世间又有多少女子能有她如此多变的性情。而且。不雕琢。纯天然。
所以说。她的队伍虽变 态鬼神。却也有世间少见的眼光。知道这是宝。丢不得。。。就不知走过來的这位。是不是也是拥有这样奇特持久眼光的主儿了。。。
荷兰晓得龚晓跃走过來了。而且也知道他看见了自己。眼神不避讳。看过去。
“荷兰。”果然。龚少洒脱微笑。如遇故友。这就是真正的男人风范。自己女人的细微末节走哪儿都在心里谨记。荷兰是犰犰的最铁杆。莫说他是这样碰面偶遇。就是远远望见。也是一定要特意过來打声招呼的。
“嗯。你好。”荷兰点点头。态度大方。不卑不亢。不亲不疏。
“和朋友來香港玩儿。”龚晓跃淡笑也见到她身旁还坐着一个女孩儿。
“是啊。路过。马上去欧洲。”荷兰也贼。这是铺路呢。不是之前说过跟队伍们都打好招呼“去欧洲”么。虽然这个龚晓跃此时编外。却也难免他不会得到风声。
“哦。那行。你慢用。我先告辞了。”龚少微笑一点头。潇洒离场。
荷兰扭过头來。笑。筷子指了指吴笔妹子的餐盘。
“喜欢什么尽管点。今天有人付账了。”
吴笔还沒会过來。“谁付账。”
荷兰筷子又指了指身后。“他呀。咳。衙内的队伍都贼得很。”
吴笔恍然。点点头。后來。又叹了口气。“唉。当兵的也不都傻嘛。也有这样挺懂人情世故的。”
荷兰嗤笑。“何止懂人情世故。这样儿的。都成精咯。。。咦。你也认得当兵的。”
正说着。高犰进來了。身上有淡淡的烟味儿。
不慌不忙又坐下。显然沒露陷。躲过那位主儿了。
“什么当兵的。”她听了个半头话。问。
“吴笔说当兵的也不全是傻子。我说你的队伍都是当兵的。何止不傻。简直成了精。”荷兰回答她。又看向吴笔。“对了。刚才被打断了。继续说你的老套狗血故事撒。”
吴笔点点头。这边。慢慢放下了筷子。
“也不瞒你们说了。我确实认得几个当兵的。虽然不多。”她突然停了下。小指甲抠了抠脑袋。好像有点烦躁。“我老头是吴红光。”
突然说起她老头是谁。确实很突兀。可是。。。高犰和荷兰虽然少关心政 治。但。《新闻联播》还是经常看滴。“中 共 中 央 政 治 局 委 员、中 央 军 委 副 主 席吴红光近日在成都军区调研时强调。全军和武警部队要正确认识和把握中 央关于“稳中求进”的工作总基调。。。。。”这样滴话还是常常听到滴。。
衙内和荷兰同时愣在那里。确实。有些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