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也叫郑井见识到了高犰的犟。你怎么哄。她也不吭声。后來她自己不哭了。就是按着手臂上的小红点儿。眼睛通红。
呆了一会儿。她还是抬起头。“你到底受伤沒有。”像个赌气的孩子。真是纠结。
说实话。那一刻。你管她是真关心自己。还是她自己纠结得无法。郑井只在心里叹。怎么可能不对她死心塌地。
郑井摇摇头。“沒受伤。这血是另一个战士的。他从演练墙上摔下來了。”
犰犰还按着她那个小红点儿。站起來。像翘气古怪的。走了。
郑井还半跪在那里。似有千言万语。可是终沒有说出口。一直望着她离开。叹了口气低下头。稍会儿。又扭头看向工作台上抽出的那小管犰犰的血。眼睛里。精光毕现。
出來了。死犰犰不晓得几心疼地抬手对着光看自己手臂上的小红点。无缘无故被他抽了一小管血去。犰犰实在也沒有心思去问他为什么发这个神经。现在的心情就是个乱七八糟。一來他沒受伤。放心了。可他刚才那样。又气。不过。嘴里说恨。心里到谈不上。犰犰甚至想。如果小六真受伤了。需要她输血。她还是舍得抽点血给他的。。。呸呸呸。又想坏的不想好的了。关键是她现在确实也不疼了。有这个闲功夫胡思乱想。
她也沒上电梯。而是先找到洗手间。洗了把脸。还特意用凉水捂了捂眼睛。看上去好了些才上去到院长办公室。她也不想这事儿劳烦小韩将军了。摆明他去处理的事儿跟小六的是一桩。公事已经很麻烦了。自己这点鬼扯的事儿犯不着搞得每个人都心烦。
嗯。神经病有时候是很懂事的。能做到深明大义。且。就像她老头说的。这孩子忘性大。大悲大喜过不得一晚。从北京回來。她早把“抽血”这事儿丢后脑勺。嗯。别说“抽血”。就是她射着人这事儿都丢不见了。该怎么快活还怎么快活。
这天。荷兰妹妹接了单代考英语六级的生意。对方是华工一个富二代的女朋友。结果一去洽谈。富二代同寝室里的也有人想动这个心思。荷兰妹妹一看生意火爆。找來衙内帮忙统计。其实。主要是想蹭衙内的车。因为接下來联系代考人呐办证件呐要到处跑。有个车比较方便。所以一再强调衙内下班后开车过來华工这边。
衙内遵命开车过來了。不过。一路上心事重重。
刚才上班的时候。张晋跟她说了一件事。就是他们单位得的那个“全国百所优质基层服务单位”还有后续。经过投票。他们的事迹报告在百所单位里票数进了前十。可以编撰进由国务院研究室信息研究司主编的内参资料里。现在。需要他们临时抽调一位同志去国务院研究室协助这个资料的编撰。因为犰犰一直都在参与这个活动。所以她是最佳人选。
其实这都沒什么。工作上的事儿高犰一向服从组织安排。主要是。后來张晋也是随口开玩笑加了这么一句。“听说这个资料的编撰很受重视哦。国务院研究室的主任谢齐。副主任白鹤筱都有参与。现在啊。上头重视精神文明建设。。。”
白鹤筱。。。
高犰一身的毛都要竖起來了。。。
莫怪她有点“阴谋论”幻想症。这也巧了点吧。她才得罪他。就要把她调去身边吃苦头。。
所以。高犰头脑一热。脱口就出。
“点了名让我去的。”
搞得张晋还一愣。笑起來。“沒有。我这不是和你商量吗。喏。这是下來的文件。只说叫我们单位抽调一位过去。沒指名道姓非要谁去。我不也是想着你一直跟着这个事儿。材料你都熟悉。而且。去那里工作也算一段经历。对你今后的发展也有帮助。”
张晋以为她不想去还在跟她解释。高犰脸通红。自己真是个棒槌。头脑冷静下來一想。说“阴谋”也太勉强。这个活动是在她得罪那二世祖之前就搞了的。投票是他们去领奖那天投的。肯定不得假。再一个。这文件上也分明只写抽调一人。确实沒指名道姓。“报复她”从何说起。。。。只能说。这叫“冤家路窄”。
“你要不想去。不勉强的。别当负担啊。”张晋还在安慰她。
犰犰纠结死了。她晓得那货惹不得。最好能躲多远是多远。可是。她又不想搞得公私不分。。。
最后。这事儿也沒定下來。张晋还有别的事去处理了。跟她说她再考虑一下。因为确实机会不错。
所以。死犰犰烦着这事儿呢。开车到了华工也是心不在焉。
“嗯。你女朋友脸小。又打下來一排刘海。跟我那位同学还有点像。到时候我叫我同学也去打一排刘海下來。跟这个照片上就更接近了。”
“不能一开始去照相的时候就叫你同学去吗。这样不更保险。”
“当然可以。可是你说你女朋友是在学校报的名。那都是统一照相啊。除非她在外面单独报。说实话。这样当然更保险些。从身份证到准考证再到他们老师手上捏着的‘娃娃头’都是一张照片。。。”
荷兰妹妹很专业地在跟她滴客户洽谈着业务问題。犰犰望着寝室里面的一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