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这就是神经病的特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越高兴的时候伤感來了,情绪立即低落,有时候该艳 情时,她偏偏煽情一把,还真叫和她厮 混的人不好把她的脉,也许,这也是跟她在一起的乐趣之一,
第二天一大早,神经病起的好早,手里拿着鸟食儿站那儿逗鸟呢,
“哟,您还会朱熹的诗呢,我告儿你,朱熹可不是好东西,勾 引小姑娘是一绝,主要成就有:两个小妾全是尼姑,儿子死后儿媳妇怀孕,不过,我可沒说是他干的啊,”
她学着北京话搁那怪声怪气地讲,丢一颗鸟食进去,那鸟低头啄一下,
韩应钦接了几个电话出來,手里拎着她的外套,“走了,犰犰,”
犰犰垫着脚把鸟食全倒了进去,拍拍手跑了过來,韩应钦却走了回來,单手把那鸟笼子取下來,很帅气地用脚尖儿把笼子小门顶开,鸟食全倒了出來,“你想把我的鸟撑死啊,”
犰犰接过他递过來的外套,边穿边笑,“撑不死,咦,你打开鸟笼子了,它也不飞出去啊,”
鸟食都倒出來了,又挂上去,韩帅吹了几声哨儿逗了逗那鸟,那鸟欢腾的,像过年,“舍得飞吗,这里好吃好喝的,朱熹,它还会念叨王安石的呢,”
拎着车钥匙,韩帅潇洒地往外走,犰犰跟在一侧,双手揣在外套荷包里,穿过他家四合院的长廊,
“王安石也不是好东西,不过,他跟我挺像,”犰犰垢弊,
出來了,韩帅把车钥匙拎起來一点,示意她要不要开车,犰犰摇头,
“怎么不开了,里面有导航仪的,”韩帅笑,
犰犰上了副驾驶,“帝都还是规矩点好,”
“矫情,”韩帅上了车,
车启动,
犰犰坐在副驾驶,优雅地翘起腿,右腿压左腿,双手交环抱在胸前,人舒服地靠在椅背上,
韩应钦帅气地打着方向盘,左右看路况,
“你说你哪儿像王安石了,连在北京开个车都不敢,”
犰犰咬唇,看着前方,还蛮得意,“王安石也是个神经病啊,仁宗开宴,为了助兴,大臣需要自己在池子里钓鱼,做好再吃,王安石不钓鱼,他把鱼饵一颗颗全吃咯,仁宗说他是个伪君子,哗众取宠的装 逼犯,还说,人可能误食几颗鱼饵,但绝不会吃完一盘,切,可冤枉了王大人了好不好,他就是个特立独行的神经病,我爸爸带我去打猎,我还不是诱饵都吃了,”
“你打过猎,”
“打过,可是印象不深了,蛮小的时候,在澳洲,那时候,囡囡才三岁,爸爸妈妈他们大人在那边玩门球,我们几个小孩子在这边玩草,囡囡的球滚不见了,她到处跑,我就跟在她后面,后來,,,啧,不记得了,醒过來的时候,妈妈跟我说我被一个小白熊抱着滚了好几圈,那个小白熊还挠了我这个地方,”她放开手拍了拍她的左腰,
她说的轻松,可事实,,,该如何的凶险,
那时候小姐妹俩儿遇见一对熊母子,囡囡的球被熊宝宝一爪子拍住,囡囡才多大,这丫头从小胆子就大,她蹬蹬蹬跑过去还要抢,
熊妈妈要过來帮忙了,犰犰那时候快六岁了,肯定比囡囡懂事儿,看见妹妹有危险了,犰犰胆子芝麻大点儿的,还是晓得要护住妹妹,跑过去把妹妹推开,,,是的,熊妈妈沒过來,可她还是被熊宝宝抱着在地上滚了老远,,,,
那次,卓璇哭死了,抱着犰犰不松手,哭得心碎,
犰犰腰部缝了快十针,昏迷了近两周,
那是高廻最不愿意回忆的往事,从此高家人沒有再打过猎,沒有再去过澳洲,沒有玩过门球,那次,叫高廻和卓璇以为会失去犰犰,小犰犰静静地躺在观察室的样子,,,卓璇事发一年后还会从噩梦中惊醒,非要去犰犰的房间看看她才安心,
犰犰醒來后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可五六岁的孩子受过那么大的惊吓,醒來后,身上到处都是伤,特别是腰部,疼啊,她就哭,经常说的话就是,“妈妈,我疼我疼,我不吃饭,疼,”
高廻守在病床头哄她睡觉,才睡着,梦里她都在嘤嘤的哭,“疼,疼,,”高廻一个人落了多少泪,抱着他的小犰犰从天亮守到天黑,又从天黑守到天亮,,,,
后來卓璇告诉犰犰,她跟小熊宝宝一块儿玩,小熊宝宝喜欢她就抱着她在地上打滚,小熊宝宝挠伤了她的腰那块儿,不过,小熊宝宝也受伤了,犰犰一听见小熊宝宝也受伤了,哼哼哭的人缓过來些,后來,说疼的次数也少了,高廻了解他的闺女,犰犰就算关心小熊宝宝也不敢去看它了,犰犰胆子真的很小,,,,
犰犰说得随意,韩应钦却听得出大概,虽然不知道具体如何,可她说“不记得了”,,,,她不记得了,她的父母却那样告诉她,,,,
韩应钦面上沒什么,只不过像回应她的,伸过手摸了摸她拍着的腰侧,“沒看见有疤,”
犰犰笑,又舒坦地靠在椅背上,“咳,你忘了我妈妈是学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