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沧月听得鼻子发酸，等到他哭了一会，声音低下去了，她才柔声开口：“好了，不要哭了。哭又没有用，我们一起来想想办法吧……”
她的话音才落，脚腕一紧，被赵栋抓住了。
哭红了鼻子的汉子抬起头，看着她急切地问：“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大家都不知道我娘身体不好时，你一眼就看出来了。你一定有办法帮她的，是吧？”
看着这张希冀的脸，苏沧月不忍告诉他，自己完全不懂医学知识，只知道一些未来十几年的医学常识。
“赵栋，医生说，你娘得的是什么癌？”
“胆管细胞癌，医生说还没有转移，你一定有办法的是吗？”
苏沧月心里一凉，所谓的胆管细胞癌，就是肝癌的一种，成功手术后五年存活率不足百分之三十。
“这个病，首先要做手术，把病灶切除，听说海市那边有一家医院很不错。”苏沧月慢慢说：“然后是综合治疗，放疗加支持疗法，制定合理的饮食作息，尽量提高她的生活质量……”她一边回忆，一边将这些常识讲了一遍，最后总结说：“全套的治疗下来，需要一大笔钱，前期起码准备十万，后面生活的时间越长，用的钱也越多，所以，还要有一份长期来钱的门路。就这样，也不能保证治愈，只是延长生存时间和提高生活质量的问题。”
苏沧月跟赵栋分析了肝癌的治疗方法和预后，赵栋的脸上闪过一道杀气：“不就是钱么？老子这就去赚钱，我去跟黄经理说去，老子要赚这笔钱！”
苏沧月一脚踹在他的肩膀上，将他踢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咬牙切齿地问：“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清楚么？就算你有钱给你娘治疗，最后不一定治得好！”
“而且你靠杀人赚来的钱，一笔是一笔，总有用完的一天！难道你希望你娘的医药费，都是你用染满鲜血的双手，去扼杀一条条人命换来的么？如果你娘知道这事，她还会不会要你替她治？还是在你动手赚新的卖命钱前，一头撞死在你面前？！”
赵栋被踢蒙了，听到苏沧月说出，他准备靠杀人赚钱时，他猛地握紧了拳头，眼睛狼一样地盯着苏沧月，视线在她的脖子、胸口、后颈等要害扫视，随时准备把这个危险的人斩杀当场，让她永远闭嘴。
可当他听到苏沧月形容他娘对这件事的反应时，他的眼神慢慢涣散，拳头松开，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头，身体痛苦得轻颤，发出了野兽般的低喘声。
“噢——依呀吗哈呢也……”悠扬的旋律响起，苏沧月轻声哼起了定灵曲。
赵栋喘气的声音慢慢消失，等到一曲唱完，他已经彻底平静下来，只是仍然蹲在地上，不肯起来。
此时已经是午夜，今晚是八月十八，月上中天，清冷的月光将四周照得亮如白昼。
苏沧月缓缓走到了赵栋面前，将自己的两只脚暴露在他眼中，低声问：“赵栋，我出十五万买你的命，你卖不卖？”
赵栋盯着眼前这双白色运动鞋，嘲弄地问：“我凭什么相信你有这么多钱？”
“很好！”苏沧月赞了一声：“你现在应该酒醒了，神志也清醒了吧？”
赵栋点了点头，没有回答。
“那好，我现在说开始，你就使劲站起来，我打赌你站不起来，你信不信？敢不敢试？”
“那就试试。”赵栋回答得无精打采，一副勉为其难陪她玩的样子。
“那好，开始！”
苏沧月喊出开始两字时，束缚术用出。
赵栋突然发现自己不会动了，连转一下眼珠都做不到，就这么直直地盯着那双白色运动鞋。在部队里养成的习惯让他不停地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幻觉，自己能行，能起来，一定能行。
可不管他重复了几遍，身体仿佛失去了控制，无法动弹。
苏沧月缓慢而清晰的声音传入他的耳里：“现在你该相信我了吧？注意，我要放开你了。”
她收回了束缚术，赵栋猛地站了起来，两人面对面站立，相距不到一米。苏沧月抬头，他低着头，直直地对视。
明明自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可偏偏就像是在仰视。
这是赵栋的第一感觉，他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咳嗽了一声掩饰心底的紧张。
“现在，你可以相信，我能出十五万买你的命了吧？”苏沧月用肯定的语气说出了这个疑问句，并悠闲地往一旁走出两步，双手负在身后，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说吧，你想杀谁？”
赵栋的话传入耳中，差点让装逼的苏沧月破功。她深呼吸了一次，沉稳地问：“除了杀人，你还会什么？”
赵栋迟疑了一会，不确定地说：“打架？”
苏沧月差点一口黑血喷出来，她咳嗽了一声说：“嗯，我知道了。这样吧，明天晚上，你先为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
“明天晚上，你到水沁公园……”苏沧月突然警觉地停了下来，感知了一下前方，换了一个语调轻松地说：“赵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