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轩负手而立。浑身冒着冷冽的气场;茗慎则淡然的伫立在侧。气氛几乎僵冷到爆。
“跪下。”文轩嘴里突然迸出一声怒喝。宛若雷鸣。
茗慎应声跪地。冰凉的地面仿佛贴在了她冰凉的心窝上。
文轩缓缓俯下身子。硬生生托起她的下巴。问道:“知道你错在哪了么。”
茗慎好看的远山眉蹙成一团。冷笑道:“臣妾不知。还请皇上明示。”
“纳兰茗慎。朕对你容忍的已经够多了。”文轩劈面给她了一记耳光。厉声斥责道:“为什么你看见朕和灵犀在一起都不吃醋。你是从來都沒有在意过朕。还是心里藏着人。藏着的那个人是不是你的表哥睿亲王。”
茗慎讽刺一笑。舔着嘴角溢出的鲜血。冷嗤道:“臣妾沒有做过有违妇德的事情。而且皇上贵为九五之尊。要宠幸谁都是应该的。绵延子嗣才是皇家头等要紧的大事。岂是臣妾绝孕的残废之躯能够阻止的。”
“绝孕的残废之躯......”文轩怒容稍缓。语气却更寒:“你……你都知道了。是谁告诉你的。白鹏飞吗。”
“是谁说的重要么。臣妾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不过了。绝孕的事情蛮不了多久的。就算沒有人说。臣妾也会自己感觉出來的。轩郎。臣妾真的很不明白。为何连灵犀那样婢女出身的血脉您都容得下。却独独容不下纳兰家的血脉呢?”
茗慎咬唇哭泣。眼中泪汪汪一片嘲弄。于是含泪别过脸去。抽噎道:“幸好承欢是位公主。否则。臣妾真的不敢想下去了。
“你恨朕么。”文轩沉着脸问道。桃花眼的深处满是怜惜。
“臣妾不敢有恨。只望皇上也别恨承欢。她是臣妾此生唯一的血脉了。只要皇上肯善待她。散待我们纳兰一族。臣妾此生也就别无他求了。愿一心一意侍奉君侧。偿还君恩。”茗慎仰起红肿的脸颊望着他。无助的哭泣。甚至带了几丝恳求的意味。
文轩将她拉进怀中。紧紧拥着。温柔抚着她脸颊的一片红肿。“即便你失去了母家的靠山。依旧朕最宠爱的妃子。如果你想要个子嗣做依靠。朕将來会立一个太子过继给你。”
茗慎心头猛然一凛。慌忙挣开他的怀抱。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嘴角勾起一抹凄凉:“看來皇上是铁了心的不肯放过纳兰一族了。难道我大哥对您还不够忠心么。”
文轩神色淡得如一抹寒冰。出口的话冷绝。不带一丝商量的余地。
“纳兰家三朝显赫。在朝堂上党羽众多。早已根深蒂固。固伦公主是先帝一母同胞的嫡妹。在皇族宗亲里面地位显赫。加上南宫一家和你二哥荣华一直暗地勾结。意图掌控纳兰军的兵权。还有你大哥的生母出身白家。这里面的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纳兰不灭。朕寝食难安。”
茗慎吃力的扯动唇角。笑得苍凉绝望。
“固伦公主骄矜自傲。根本构不成威胁。二哥荣华即便跟南宫家连成一气。但祸不及我大哥这一支族人。皇上的杀伐决断臣妾无权干涉。但奉劝皇上一句。赶尽杀绝只会增加仇怨。还望得饶人处且饶人。”
“朕还是那句话。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伤害纳兰家一草一木。”文轩他侧过脸颊。一字一句冷冷说道。眼神冷漠残忍。心口却泛起几丝疼痛。
“可是人非草木。臣妾现在总算明白了。什么‘安得此生两全法。不负天下不负卿’。原不过是皇上哄着我玩的。你恨毒了我们纳兰一族。恨的已经渗透骨血。如蛆附骨了。所谓的万不得已。只不过是搪塞我的借口罢了。”
“既然我们话不投机。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等到皇上想清楚了。在來召见臣妾吧。”此刻茗慎的目光漠然如冰霜。她疏离的施了一礼后。便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养心殿。
。。。
文浩伫立在养心殿外。眼看着茗慎鬓发散乱的从里面冲了出來。忙追了过去。
茗慎拖着三尺长的苍翠凌袍横冲直撞的奔跑。踉跄的脚步险些跌倒在地。幸好文浩追了过來。及时扶住了她的手臂。
“当心!”
“放手。”茗慎将头压得极低。泪珠打落在他锦墨镶金的袖口。刺骨的寒凉。凄凉哀伤也跟着晕染开來。
文浩紧握住她冰冷的手。双眼布满疼惜。“我就是不忍见你屡次跌重。才迟迟不肯放手。”
一缕孤冷的春风吹來。掀起了她的发丝。露出脸色上无根鲜红的指头印。
文浩触目镇痛眉峰。颤抖的抚着她脸上滚烫的红肿。怒的难以言喻:“他又对你动手了。”
“请给我保留最后一点尊严。好吗。我最不想的。就是让你看见我如此狼狈的样子。”茗慎倔犟别过脸去。紧咬住唇片。努力不让喉咙里的哭泣声传出。
文浩手臂用力将她扯入胸膛。大手揉着她的头发。把她的脸强行按在自己心口。“跟我走吧。我什么都不比他差。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他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他不知道珍惜你。让我來珍惜。让我为你遮风挡雨。”
茗慎痛苦的紧闭着双眼。